郑玄思忖片刻,脸色发黑道:“尔等不会尽皆附逆公孙度,登上刑部的捕杀之令吧?”
“没有。”
“请老师明鉴。”
国渊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学生与幼安皆避于山中,并未参与叛逆之事。”
“那便好。”
郑玄松了口气,目光看向其他人。
毕竟,他早年修行公羊春秋,知晓什么是尊王攘夷。
若是门下学生,都似崔琰一般附逆不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嗯。”
国渊小心翼翼的端起茶盏抿了口,眼眸瞬间发亮道:“老师,此茶似乎不一般,比寻常贩卖之茶要好不少!”
“贡茶。”
“天子逢节赐予朝臣,子干托人送来一些。”
“你们来舍下到底是何事,根矩与幼安,你们不是割席断义了吗?”
“还有,子鱼,你我可是同门,这些年从未来过高密,此时来舍下呈递名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郑玄深吸了口气,眸子变得锐利几分。
“咳。”
管宁,邴原干咳一声。
华歆脸色有些羞臊,问道:“天子征讨青,冀,不知兄长可知晓?”
“自然。”
郑玄眸子一晃,沉声道:“当年旧事,陛下从未计较,只要你没有附逆袁绍,公孙度之流,自然无恙。”
“兄长。”
华歆起身作揖道:“歆之意,是否响应天子讨伐叛逆。”
郑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还是勿要不自量力,免得到时候坏了镇国府的兵事,反而有罪无功,若是心中真的惶恐旧事,还是留在家中等候天子归治两州,遵从政令便可。”
“诺。”
华歆苦涩应道。
邴原起身讪笑道:“郑师,某有一事相求。”
“言。”
郑玄眼眸微微一眯。
华歆,管宁,邴原并称一龙。
如今,国渊带着三人上门,眼神飘忽,说话遮遮掩掩,可见必有大事所求。
“郑师。”
邴原作揖恭拜,苦涩道:“当年在辽东郡时,某等与王烈,刘政之流相交,且关系不菲,然他们已经拜入刘备门下,某等惶恐,担忧被牵连啊!”
“关系不菲?”
郑玄脑子有些发懵,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是。”
国渊叹了口气,解释道:“某等虽聚于山中,然越海避难者,皆来就之而居,旬月成邑,北府军讨伐辽东之时,有人追随公孙度战死,亦有人随我们逃回青州,又转头拜入刘备门下,尤其是王烈,本一无心政事之人,却被逼迫至此,学生亦是忧心变成他那般模样。”
“慌什么。”
“只是同路之人,又无叛逆之行径。”
郑玄扶着案几起身,铁青着脸说道:“朝廷还未定罪,你们安心留在某的舍下,若是真的有牵连之难,某亦逃不脱,可与你们同赴刑场。”
“老师。”
国渊眼中满是愧疚。
本来,郑玄应该是天下之宗,名显大汉的国子之师。
可如今,被他们这些不成器的门生拖累,只能留在高密耕读授学,还要日日夜夜活在惶恐之中。
“好了。”
“陛下是天人,有大胸襟。”
郑玄拂袖道:“这些时日,你们便好生读书,尤其是公羊春秋之义,待来日两州归治,闻政令再言未来。”
“诺。”
“谢兄长。”
国渊,华歆,管宁,邴原起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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