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咽了口唾沫,凝望地上的尸骸。
一人为孙坚之弟,负责大都督府的巡防,一人为披甲近身卫卒。
“你遇袭了?”
孙坚套上一件长袍问道。
刘巴收敛心神,骇然道:“某从解烦府启程,小憩不到一刻钟,车夫,以及十余亲卫尽皆被枭首!”
“来的真快。”
“想来洛阳无大事。”
孙坚自己披甲,将佩剑悬于革带之上,嘶哑道:“这么久府中还未有其他人过来,你立刻召集军卒巡查,一家一户的查看是否还有人遇袭死去。”
“诺。”
刘巴躬身退出大堂。
这一夜,秣陵有太多人为之死去。
孙静只是一个开始,并非是回刺行动的结束。
当刘巴行至徐琨府门,扑面而来的血腥,令推开门户的军卒连连后退。
入眼是一片血腥之景。
徐琨阖府上下皆被戮杀,没有一个活口。
其长子徐矫直接被弩矢钉死在府门处,一只手还扒着石阶,似乎想要逃脱被射杀的命运。
“留人殓尸。”
“其他人随某走。”
刘巴心中愈发沉闷,转身走向张昭的府宅。
死了。
还是死了。
张昭,张纮之众。
一座又一座的府门被鲜血染红。
一族又一族的人被戮杀,绝了传承,断了血脉。
临近晨曦,刘巴整合所有亡者名单,呈递于大都督府。
一夜时间,仅秣陵死伤超过千余,且多为广陵,豫州,徐州士人,死去的江东名士似乎只有孙静,还有徐琨一族,以及一些负责护卫的士族子弟。
又两日时间,横江津传来消息。
广陵人秦松亡于牛渚大营,依旧是被人枭首,孙策清查无果。
似乎,这场回刺行动的报复,监州尉只针对两州之外附逆孙坚的名士,更是给予大都督府的一种告诫,以及催命的战书。
战争可以开启,但不臣者没有资格,更不要妄图用盘外招。
广陵人,两淮士人,以及豫州人,可以被监州尉抹杀,但你们两州不臣,需要被王师伐灭,才能消弭大汉的怒火。
十余日时间,解烦营统合各方消息。
荆扬各郡,凡是换地互治之人,全部亡于一夜之间,合计超过三千人。
这些时日。
刘巴闭府不出,婉拒理事。
“子初。”
刘祥看着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犹如行将就木之人的亲子,眼眸中满是愧疚,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
刘巴用瓷勺搅动着肉粥,双眸无神道:“天子是在告诉我们,不要想着鱼死网破,不臣者连宣战的资格都没有,广陵,两淮士人,豫州士人可以死,但荆扬的不臣必须要被王师伐灭!”
“为父知道。”
刘祥悔恨无比的垂下头颅。
那一夜的血腥。
使他认识到不臣于大汉,只有亡族一条路。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让刘巴去参与大考取仕。
刘巴问道:“孙静下葬了?”
“嗯!”
刘祥将一块布帛递过去,沉声道:“当夜,是主公为他挡了一箭,可还是被杀死在府中,负责刺杀之人是大都督府的庖厨,马夫,又有仆役放火为他们争取逃窜的时间,这几日主公调兵入城搜寻,一直没有找到踪迹。”
“某知。”
刘巴擦了擦嘴角。
这种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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