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床上的枕头已经飞了过去,床边凳子上摆放的碗落在地上,掉了一地的碎片。
闵御下意识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枕头,再次看向叶城韵的时候,叶城韵赤脚站在地上,拿起地上的凳子便朝着他扔了过去。
这一次闵御没有再躲,直接被凳子砸中了身体,他没有多言,目光始终凝聚在叶城韵被碎片刺破而不断流出鲜血的双脚之上。
脚下隐隐作痛,但处于盛怒之下的叶城韵丝毫没有意识到脚下的伤口。
闵御回身走了出去,叶城韵脱力地坐在床边,身上不知为何有些发抖,看到地上的血印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被碎片扎破了,于是伸手,将脚下被鲜血浸渍的碎片一块接着一块取下来。
而在闵御离开之后不久,一个大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大夫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夫人贵安。”大夫毕恭毕敬地说道,“在下奉谷奉君之命,是来为您包扎伤口的。”
“我不需要。”叶城韵冷冷地说道。
她方才只是将较大的碎片取了出来,还有许多细小的碎片混杂在血肉之中。
叶城韵并非不死之身,没有不死之身那么强的自我疗愈能力,而这样的杂物势必会对她身体的自我疗愈产生一定的阻碍。
但是她怒气未消,并不想接受谷奉君请来的大夫来医治自己。
听到叶城韵方才的话之后,跟随在大夫身边的少年神色明显动容了一下,随后对叶城韵说道:“谷奉君是烂人不假,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切莫为了此人伤了自己的身体。”
大夫脸上一颤,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趴在床底的櫈嫦密切注意着屋内的动静,看到站在大夫身后的谷奉君如此说他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
叶城韵泛着紫色光泽的眼睛看了说话的少年一眼,将脚伸了过去,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在大夫身后站着的少年。
谷奉君拥有着令人胆寒的强悍势力,在他的宫邸之中能说出此等话来属实不易,若是被他人听了去,一定活不过今日。为了避免少年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招致杀身之祸,叶城韵不再作声,等到大夫给她处理完伤口包扎好之后,那少年便尾随着大夫走出了房门。
在出去的一刻,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叶城韵,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暗淡。
櫈嫦紧紧盯着举止反常的谷奉君,等到谷奉君跟着大夫走出去之后,櫈嫦又在床底等了一会儿,以防又有什么人忽然进来。
良久之后,櫈嫦可以确定没有人会进来之后,从床底爬了出来。
叶城韵双目失神地坐在床上,看到櫈嫦从床底钻出,眼睛微动,看向了櫈嫦,对櫈嫦说道:“抱歉,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不,你能帮得上。”櫈嫦能看出来谷奉君对叶城韵余情未了,若不是叶城韵一直将他视若仇敌的话,怎么会一连几日都不会来此,“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他离开。”
“谁?”叶城韵问道。
櫈嫦对叶城韵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谷奉君那么贬低自己,一定是为了讨好叶城韵,征求她的原谅,而这个蠢女人居然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实在是令櫈嫦有些难以理解,谷奉君城府如此深的一个人,怎么会爱上如此愚蠢的女人。
心中虽有不快,但櫈嫦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叶城韵的问题:“谷奉君。”
“他现如今都不来这里,我怎么利用他。”叶城韵认为櫈嫦所言是无稽之谈,但櫈嫦所言,叶城韵并非不能理解。
从前她和谷奉君两个人交好的时候,她尚且不可能用色诱让他答应送自己出去,现在两个人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他更加不可能将她放出去,更有甚者,她觉得他将她关在这里就是为了折磨她的。
“他方才就在大夫身后,你没看到吗?”櫈嫦简直快要失去耐心了,她不知为何谷奉君方才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这个女人却像瞎了一样看不见。
叶城韵想她人在床底,可能看不清楚来者到底是谁,于是说道:“那只是大夫带来的药童罢了,并非谷奉君。”
“那怎么不……”
櫈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城韵打断:“你不要再抱多余的幻想,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可以告诉你谷奉君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将我扣留在此处……”
“我是天鸟后裔,叶城谌的女儿,一旦叶城谌知道他将我扣留在这里的事情,便会给他招致杀人之祸。所以,谷奉君是不会放我出去的,你听清楚了吗?”叶城韵正视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地说道
櫈嫦听闻脸色一僵,随后徐徐说道:“那他……为什么不杀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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