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架是打了的,和解也是和解了,他治了我的伤,我把之前在时空转换阵外捡的两只蝾螈给他了以示和解。可这玩意天上不能直接养吧?所以他此刻又给还回来了。
我脑补着可能发生的一切,还是不能解气。毕竟为什么要干架?凭什么打的我流了这么多血?他不给我赔罪,我还送礼给他?好冤!
应龙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挠了挠头,一脸别扭地说道:“昨夜之事,是我鲁莽了。”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片逆鳞于我。“天上的事你记不得,只好下来与你说。”
我小心接过那片逆鳞,隐约看到他腕间还在渗血的伤痕,心中的怨气烟消云散,只剩不忍。“何必……”
应龙别过头,低声说:“既是同路人,相见莫留恨。”
“……”我小心接过那鳞片,逆鳞在掌心嗡鸣震颤,那些鎏金年轮纹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滚过鳞片瞬间,一丝丝他零散的记忆碎片,现于我眼前
他第一次找到我时,愤恨着威胁陌上。说了什么,听不见,只看到陌上虽有不甘却只能臣服,或许这也是后来他不再多干预我的原因。
月盈草原来并不生在六十九重天,那个看起来似是熔岩禁地之内,唯一能被月光笼罩的浅滩上摇曳着的小草形如引雷的避雷针般,每采一株,便引雷一次。
他替我育出的纯白的魂魄中混杂着他金色的血雾,怕我看出,加了白露。为我灌顶补魂时,那腕间伤痕以冰封掩饰,却在替我洗却杂念时险些碎了他的手臂。
我从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我只是一次次的承认他的高贵,一次次的自诩被迫的欣然接受,一次次相信他口中所述的随手而为。
“松手!”应龙强行掰开我紧握龙鳞的手,鳞片温润却锋利如刃,嵌入我的掌心,再血液的浸润下,呈现出九彩琉璃般的光华。
“你……你给的太多了……根本不是我当时一句‘领旨谢恩至死守护雪山’可以换的。”我难以遏制声音的颤抖,只能看着他将那逆鳞从我手中小心取出,轻轻贴在我脖颈的龙纹上。那龙鳞在他的催动下融进画中,堵住了我再自己前去六十九重天的通路。“你干嘛?”
“你这儿其实也不错。”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兀自起身准备离开,那装着蝾螈的水球跟着他漂浮游走。只是走到了神木门前,他突然又转身问我,“我若留下守你这道场,是该住在阵眼么?”
";且慢!";我扣住应龙腕间冰裂的伤口,血珠凝成冰晶簌簌而落,";龙君万年修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也要给我,游儿受不起!";
我脑中有什么轰然炸裂,如遭雷击。那誓言确实是我为了能更合理的与阿木尔不染尘缘而自己决定的,我以为可以强行与她断开的姻缘不仅没能断的干净利落,还和这老龙扯上了关系。
可他若不愿,不可能赠我龙脊,他若不愿,不可能四处寻找于我,他若不愿,不可能发现我在那境中决意成为白龙时,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陌上身上。
“我看你当时可高兴的很!”我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他那金色的血液顺势而下与我掌心的猩红交织纠缠、滴落。引得那两只蝾螈躁动起来,拼了命的要冲破水球。
应龙不理会我,只是淡漠着用指尖抹了些那粘稠的金红喂进水球。
蝾螈吞下金红血珠的刹那,水球表面浮现出漫天星河。它曾是那么完整,那么美。星河有尽头,链接寰宇。应龙伏地受恩羽化飞升,肉身化作雪山。那极寒雪山守着星河,继而是被养育而生的万千花草,再之后是纯狐。所有的这些都由他守护,只有天河守护着他。
忽然我听见冰层碎裂的脆响,华莲投石泄愤时,应龙正抱着第九任娇妻酣睡。待到山泉殆尽时,他才迷蒙着醒来。那时星河已失望而去,散碎无数。
";真是不老实的小东西。";应龙指尖轻点躁动的蝾螈,那对小家伙突然化作粉霞与赤金两道流光,顺着我们交握的手腕钻进血脉,";当年断你灵脉的罪魁祸首里,有本君一份。”
我怔怔望着掌心浮现的温泉图腾,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为何沉迷于星图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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