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募会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无数双眼睛望着前往,翘首以盼,等待着新一任御前侯的诞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毕竟能亲眼见证御前侯的诞生,也算是一份难得的谈资。
蓦然,空间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扭曲的光线中,两名身着靛蓝色祭祀长袍的身影,手持古朴厚重的黑石,步伐沉稳地自鬼蜮迷城内走出。
他们面容肃穆,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只是完成了例行公事,却又带着一丝难言的庄重。
“第十一任御前侯,已然决出。”祭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人耳中,“准备授封。”
刹那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汇聚而来,灼热的期待与探究。
其中,既有神情落寞的落选参赛者,也有身披铁甲,气势彪悍的浮屠军千夫长,更有隐藏在人群深处,身形鬼祟,好似暗夜幽灵般的姜小粟。
姜小粟微微躬着身子,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藏在人群的阴影里,灵动的眼珠却透过人群缝隙,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场内动静。
“三百死路,沈大人都能逢凶化吉,硬生生趟出一条活路,当真是牛气冲天!”一名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浮屠军千夫长,咧开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会场的屋顶。
“老三那边,通知下去,之前取消的庆功宴,必须给我重新安排上,而且要大办特办!”另一名千夫长,同样满脸喜色,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将军大人早就交代过了,庆功宴的一切花销,全部走军费,弟兄们放开了喝,不醉不归!”
“沈大人的实力,那还用说?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我早就料到不会有任何意外!”
“呸!放你娘的狗屁!”先前那名千夫长毫不客气地拆台,指着同伴的鼻子嘲笑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唉声叹气,哭丧着脸,死活要老三把庆功宴给取消的?”
“揭人不揭短,你他娘的找揍是不是?”被揭短的千夫长顿时恼羞成怒,作势要撸袖子干架,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哄笑。
千夫长们言语粗俗,但眉宇间洋溢的欣喜与自豪,却是真真切切,毫不掺假。
人群之中,不少大势力的门客幕僚,察言观色,心思活络。
他们敏锐地嗅到了机会,纷纷挤上前,满脸堆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前巴结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御前侯。
御前侯,那可是能在女帝陛下耳边吹风的人物,权柄之重,难以想象。
甭管御前侯的级别高低,仅仅是这个位置,就足以让他们这些幕僚门客趋之若鹜。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御前侯,万一哪天被穿了小鞋,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提前示好,献上殷勤,日后若有求到人家的地方,也好开口说话,事半功倍。
“恭喜沈大人,贺喜沈大人!在下对沈大人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只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结交,今日得见大人荣登御前侯之位,实乃三生有幸!”一名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的幕僚,率先挤到前排,对着几名千夫长拱手作揖,满脸谄媚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这样吧!沈大人的庆功宴,就由我来全权负责!所有花费,都算在我的头上!”
几名千夫长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昏了头脑,依旧乐得合不拢嘴,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连连摆手,口中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礼物可以免了,但这份被人追捧的虚荣感,却是照单全收,甘之如饴。
“诶!老黄,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另一名幕僚见状,急忙插话,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机:
“沈大人的庆功宴,自然是浮屠军内部自己操办,哪里能轮得到你来破费?这不合规矩。”
他眼珠一转,立刻提出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建议:“依我看啊,不如这样,我们出资为浮屠军筹备一批军费,用于前线将士的开支,岂不是更有意义,也更能体现咱们对沈大人的敬意?”
“嘿!你个老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先前被称作老黄的幕僚,顿时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凭什么你来提议?我们捐了钱,回头好名声全被你捞走了,沈大人也只会记得你的好,你这算盘珠子,打得可真够精的!”
“要捐钱,大家各凭心意,谁也别道德绑架!”又一名幕僚不甘示弱地加入战局,生怕自己落后,“想借着沈大人的名头,空手套白狼,占我们便宜,呵呵……门都没有!”
眼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为了争相献殷勤,竟然当众争吵起来,甚至隐隐有要撸袖子干架的趋势。
浮屠军的几名千夫长,只觉得浑身舒坦,比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还要来的痛快淋漓,飘飘欲仙,险些原地飞升。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名相对稳重的千夫长,眼看场面就要失控,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脸上笑意盈盈,“大家的心意,我们沈大人领了,不过,沈大人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一切照旧就好,不必太过铺张浪费。”
现场一片喧嚣热闹,仿佛已经提前进入了庆功宴的狂欢模式。
两名青袍祭祀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眼前这群人的自作多情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懒得出口打击他们的热情,毕竟,真相很快就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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