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厚厚的车帘也挡不住肆意的北风,宋时悦木然看着车窗外飘摇的雪花,心如止水。
几个月前,初到淮城时,她还幻想着宋以宣来接她回家,一家人围炉夜话,看雪映梅花。
现在都是泡影了。
她重新靠回车厢,闭上眼,不知怎么,脑海中想起清静经里的几句话:
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这清静经,当初她给苏牧青读了不知多少遍了,如今,竟轮到自己重新体会其中的真义了。
人生呐,兜兜转转,谁能料到自己下一步会走向哪里、遇见什么人,经历什么事。
如果不能自己看开,寻求解脱,便只能永远忧苦身心了。
苏红英也没有料到,自己一觉醒来,对面院子已经落了锁,院子里的人不知何时搬走了。
她急得团团转,咬紧银牙,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当初在景离王原拜疆帐下,她表面上是原拜疆赏给宋以宣的小妾,实际上却是苏承业安插进来,帮助宋以宣一家三口的。
所以在景离王撤退时,她仍旧跟在王玉慈身边,暗中保护。
现在宋以宣死了,苏承业被押往京城,她也就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暂时在苏牧青手下,听候差遣。
苏牧青临行前,特地嘱咐她,带几个人暗中盯着这院子里的动静,保护院中人的安危。
这活儿轻松,她一直都做得挺好的,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大事,院子里的人,没有要紧事也从不出门。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放松了警惕,偷懒去酒楼喝酒,底下的几个男人本来就不服她,见她带头溜号,也跟着散漫起来。
哪知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
苏红英本想第一时间给京城送信,据实相告,可一转念,又怕因此遭受责罚,故而决定将功补过,等找到王玉慈三个人的下落,再上报给苏牧青。
这样他责问起来,自己也好弥补。
于是,她自作主张,带人四处打探王玉慈的去向。
王映辉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确幸。
这一路奔波下来,王玉慈三人的精神因为风雪的洗礼,变得稍微兴奋了一些。
他借机把路上的山川风物和新变化讲给他们听,以消除他们的苦闷。
就这样,一路往北,他终于见到姑姑和表弟表妹的眼里,一点点有了亮光。
“姑姑,这次回去,保管您大吃一惊,咱们祖上一定是积累了大功德了。”
他故意卖着关子,勾起三人的兴趣,果然,宋时悦他们一致把目光投向他。
“咱们的房子,原本不是在合村,后来,京城扩建,合村并归到京城范围内了,虽然离皇城有点远,但咱们好歹是天子脚下的人了。
以后时砚要是想继续学医,说不定能到太医院供职呢!”
王映辉有意讨王玉慈欢心,就把话题扯到了宋时砚身上,惹得宋时悦和王玉慈笑起来。
却不知哪里刺痛了宋时砚,惹得他当场厉声抗议:“我不要当大夫,我要当将军,我要给我爹报仇,我要杀杀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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