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托着让随时都可能临产的人别弯腰,“你可别动了,安生点。”拍拍来人有点臃肿的手背,“生个乖一点。”
言有尽而意无穷,尽在“乖”一字。春杨点点头,“承夫人贵言,春杨回去念念。”不忘宽慰主母,“小少爷是活泼好动些,这次是下人们不好好……”正目对着跪了一地的奴仆,准备疾言厉色训斥一顿……
“算了,春杨。虚惊一场罢了。平时纵他们跑跑闹闹,把骨头长结实一点,这也是我吩咐的。让他俩吃一堑长一智吧。”
望舒指了指刚冒头的小三,无力吐槽。
“你们一个个的,都有错!十几双眼睛守着,小少爷小小姐人小分不清危不危险,你们就该前后左右瞅清楚,护着他们安安生生玩!这次是夫人大人有大度,善解人意,宽怀为人,但你们把皮子绷紧了,好好当差,决不能再犯!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叩谢!”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一群照顾着小少爷小小姐的奴仆不分男女,均是一身利落短打,束袖扎腿,便于奔跑行动,再看看一个个紧紧的发髻也有些钗斜衫乱,可见平时也没少吃苦头,秦修远掂了掂手里的份量,儿女长得结实,力气也大,女儿气性大,儿子又不受管教,整天跟个窜天猴似的,跑个没赢……
一天天的,不怪乎女人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回到幼儿房,看着小绿带着几个丫鬟,抬水拧帕,引导一对儿女自己脱衣裳洗身子漱口抹药膏,里里外外配合得有条不紊。
直至一对洗得干干净净的胖墩墩跑过来,糯糯叫他爹爹,又一扫他方才的些许无奈——当爹娘的总要受苦罢,稚子纯真,百般依赖的只有爹娘,何辜之有。
又一次被一声爹爹给治愈了,满是为人慈父的关怀,“小三,下次可要看清楚了,你现在知道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钻过去的,对不对?”
“爹爹,小三知道了!”摸着肚子,“我饿了!”
这也是一位能吃的主,秦修远额头对额头,耐心指导,“你方才吓到娘亲了,不听话去爬树钻树洞,要和娘亲说什么?”
小三双腿一蹦下了地,一发小钢炮一样扎进望舒怀里,“娘亲,小三下次不钻那个树了!”
她两个儿子都练得铁头功,望舒被他扑得龇牙咧嘴,拉着他两只胳膊比划,“那是一棵年纪很大的老银杏树了,一直长得好好的,两边的树干就相当于它的一双手,今天差点因为你被砍断一只胳膊,或许被砍掉胳膊它就受着重伤,叶子就是它浓密的头发,受了伤很快会掉光光,冬天又那么冷就活不下来……树死了,就要倒下来,被当成柴火烧成灰了……小三,你想想是不是?”
娘亲的手一会拉着他两只手,一会讲到砍断一只胳膊又用力拉着他的右手劈了一个手刀,一会说到叶子又摸到脑壳上去,小三被这么活灵活现亲身示范一通,一棵那么高大的树最后烧成灰,想想眼泪就掉下来,“没有砍树,不死,不死。”
那边小四一看哥哥掉眼泪,听又听不见,一看又极度共情,稀里糊涂也开始抹眼泪。
秦修远心里一叹,难呐!
小三不教不行,小四教了也不行。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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