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河的脑子转的很快,他未必猜到宁家心虚,但也看得出来自已刚刚的话戳到宁家的痛点,不然一直装哑巴的宁老头儿怎么会破天荒地出来打圆场。
这让乔河感到很痛快!
乔河一把推开自已的大哥,顶着被揍得流鼻血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宁老头儿:“老家伙你这时候装什么老好人?能养出宁素香这种资本做派的女儿,你也不是好东西!上次乔山从你家回来,说你家装了电话和电视,用的家具都是几十上百的金贵货,我早就纳闷了,你家哪来这么多钱?不会祖上是地主老财,给你们留下的资产吧?还是宁荣贪污……”
“二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乔河的话被突然出现的时兰兰打断了。
时兰兰额头上挂着汗珠,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可见她是如何匆忙地赶来的。
宁荣虽然抽不出身回家,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一家子的卖国贼,又自认为全家人的智慧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如此关头怎么可能不多留个心眼?
便交代了人去通知时兰兰赶到宁家。
而时兰兰今天打了柳梅,老觉得心里不安,本也打算去治安局问问情况,却凑巧地在半道就遇上了宁荣派来的人。
时兰兰一听宁荣让人捎来的话,连忙就朝宁家来了,宁荣派来的人骑车送她。
所以时兰兰才能到得这么快。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打架了?”
时兰兰顿时焦急地凑到乔山面前,关切地查看乔山的伤势,并扭头不赞同地看着乔河。
“二哥,我知道你一直对爸照顾大哥大嫂感到不满,认为爸偏心,可爸不是说了吗,大哥结婚了,接下来就是全家攒钱供你成家,你就不能耐着性子再等一等?非要处处找大哥的不痛快?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打大哥?”
时兰兰先声夺人,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怀疑乔河的为人。
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她对乔家兄弟的了解,本能就猜到她当前的敌人是乔老二。
毕竟,乔老二和柳梅一样,这一世都被乔卿卿给蛊惑了,不像上一世那样心里只有她了。
自然的,时兰兰也就把这两人“抛弃”了。
“时兰兰你别乱喊,你姓时,我姓乔,谁是你哥?”乔河嘴皮子也利索,很快就反唇相讥,“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叫乔卿卿!”
一想到时兰兰也有份虐待母亲,乔河就满腔恨意:“你这根搅屎棍就别在这里误导大家了,我不像你,从小被我妈喂大,可你,居然恩将仇报!治安同志都告诉我们了,是你助纣为虐,帮着宁素香虐待我妈!”
此时的乔河就仿佛是乔卿卿附体,从来都不擅长争辩的他,开始大杀四方,来一个怼一个,来两个怼一双,甚至还学会了向不知情的围观群众求助。
深知时兰兰多么善于颠倒是非,乔河赶在时兰兰狡辩之前,就咬牙道出了时兰兰的经历。
他三言两语说明了时兰兰和乔家的关系,更着重强调,“时兰兰踹伤母亲”一事,是治安同志亲口说的。
“什么玩意儿?!”
吃瓜群众震惊!
这样的白眼狼现在居然和乔老大一起指责乔老二,那谁好谁坏,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还用想吗?!
“这姑娘……我有印象,不是素香的那什么同学吗?”
“啊,是素香的同学吗?我怎么见到宁荣老是和她同进同出的,我还以为她是宁荣的朋友呢!”
时兰兰之前为了勾引宁荣,总是不分场合地对宁荣散发“魅力”,她作为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落在旁人眼里,就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只不过宁荣平时是老实人、老好人的形象,大家就以为宁荣这是照顾哪个朋友。
现在关系一扒,大家就察觉出不对味儿了。
有人就意味深长地问宁老太:“你们家这是怎么回事啊?宁荣没离婚吧,这样和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同志勾勾搭搭,也不怕你们家二儿媳知道?”
“宁荣可是党员,是政府一个部门的部长,他这么不检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家二老的脸色铁青。
怎么就扯上老二了!?
宁老太气结,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小姑娘!我们见你和素香是同学,又是素香婆家的养女,看你死了丈夫怀着孩子可怜,才让阿荣替素香关照你的,结果你都做了什么?害得大伙儿这么误会阿荣!”
宁老太这一巴掌是下了死力气的,可时兰兰哪里是那种吃亏的性子?
宁荣又不在!
时兰兰根本不需要为了博取宁荣的同情故意挨下这巴掌。
所以她很麻利地闪开了。
于是,这一巴掌,就狠狠落到了背对着她的宁素香身上。
力道之大,让宁素香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惊恐中宁素香发出尖叫声,而离她最近的时兰兰为了躲开老太太的巴掌,身子挪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回正,根本无法救援。
唯一的希望就是乔山。
乔山目眦欲裂,就要扑出去接,却被看热闹的人群挤了一下,挡住了他的路线。
“咚!”
宁素香重重摔落在地。
她的肚子就这么直直地磕到地面,剧烈的疼痛袭来,宁素香几乎是立刻就疼晕了。
而她的身下,也迅速蔓延出一片血渍……
“素香!”
“女儿!!!”
乔山和宁家二老同时高喊出声。
出事了。
人群这才迅速退开。
有经验的妇女同志看到宁素香的姿势,以及那一大滩血迹,便摇摇头。
“这娃没救了,保不住了。”
“听说才六个月左右,这肯定是保不住的,可惜了,要是再多一个月,那还有希望……”
宁家对这个孩子太重视了,当下顾不得其他,让乔山背上人就往医院去,宁老太哭着跟去,宁老头则急忙回去给儿子打电话。
只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直到第五通电话打去,才有人接。
宁老头急吼吼的跟二儿子说明情况,可电话那头的人却说:“不好意思,宁部长刚刚被军部带走调查了。”
“哐当!”
话筒顿时掉落,宁老头只觉得眼前一黑。
宁荣被抓了。
陆珩并没有出面,所以宁荣甚至不知道自已真正的敌人是谁。
而医院里,宁老太也从医生口中得知,女儿流产了!
孩子其实已经成型了,可是这一撞,就把胎儿和母体撞到了对立面,如果执意保孩子,那么宁素香就有生命危险;而想保住宁素香,就只能放弃胎儿。
宁老太顿时六神无主!
她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可是要她为了这个胎儿放弃自已女儿,宁老太也不是很愿意!
宁老太就催着时兰兰去找宁荣。
“去请阿荣来,这种时候阿荣不能不在啊!”
乔山却冲出来:“妈,孩子还能再生,素香不能有事啊!”
死了这个儿子,他还能让老婆给自已再生一个,但是老婆死了,他还得攒钱娶新的,怎么选才更划算还用想吗?
“你闭嘴!都怪你们!是你们害了素香的孩子!这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宁老太崩溃大哭。
可乔河皱着眉头,他记得刚刚在宁家门口,那些大妈讨论说宁素香怀的孩子才六个月,是铁定保不住的,这会儿怎么又说能保?
柳梅的事让乔河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会儿连如此细节都留意到了——虽然场面混乱,但他本就恨极了折磨母亲的宁素香,又因乔山狼心狗肺恼上这位大哥,自然不会关心那位未出世的“侄子”了。
于是,趁着宁老太和乔山、时兰兰都忙乱之际,乔河上前询问医生。
“医生,我大嫂这孩子才六个月,不是说死定了吗?”
医生皱着眉头,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道:“胎儿已经成型,看月份起码七个多月了,怎么会是六个月,你记错了。”
这话一出,乔河猛地瞪大眼睛!
他一把拽住医生的胳膊,激动至极:“医生你说的是真的?这孩子真的有七个多月了?”
医生斩钉截铁:“我是医生我能不知道吗?”
乔河两手颤抖,哆嗦着嘴唇看向乔山,眼里渐渐涌出泪水。
他们家为了这个孩子,人心分裂手足反目,如今已经是摇摇欲坠,然而现在却得知,这孩子……这孩子他不是乔家的种啊!
“乔山!你这个蠢货!”
乔河用力大吼一声,瞬间就把正在闷声承受宁老太捶打的乔山给唤醒了。
乔山眼眶红红地看过来,目光憎恨:“乔河,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了素香!”
说着乔山就要冲上来。
乔河却是大笑着流出眼泪:“哈哈——蠢货!你哪来的儿子!宁素香的孩子七个多月了,乔山,你那个时候还没认识宁素香呢!”
此话一出,乔山和宁老太都是浑身一震。
时兰兰是已经离开,匆匆忙忙去寻宁荣了。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则是立刻露出惊容:这、这里面有情况啊?
“你胡说什么!?”乔山不敢相信。
乔河指着医生,虽然在流泪,但是语气幸灾乐祸:“医生亲口说的,那孩子已经成型,至少七个多月了。乔山,你头上真是好大的一顶绿帽啊!怪不得压得你弓背驼腰,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乔山哆哆嗦嗦地望向医生,双目赤红:“医生,他说的是真的?”
医生:……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情绪激动的乔山死死揪着医生的衣服,语气从惊慌到愤怒再到悲痛。
因为医生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管怎么说,好歹老婆是你的。”医生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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