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心这有个水坑。”
“少爷,这里不好走,您小心些。”
“少爷,小心这树枝挂了衣裳。”
蒋文轩穿着天德书院的院服,原本头上戴的金灿灿的金钗不见了踪影,腰上也没有挂着金丝绣的荷包,打扮的和平常相比甚为低调。
蒋文轩:“阿才,你闭嘴,你少爷我不是那么矫情多事的人。”
阿才张了张嘴巴,少爷咋对自己的认知这么不清晰,他还叫不多事啊。
他家少爷是早上洗脸的水稍微热了些或者凉了些,不是他喜欢的温度,都要让下人换一盆的人。
是荷包上的金丝线不够亮了,都要重新绣一个的人。
是为了想吃口酸菜鱼,把全城的饭馆里的鱼类菜品都买回来的人。
他家少年嘴馋人懒,要求还多,若不是他阿才机灵,实在伺候不好这样的主子。
不过,少爷今日的确一反常态。他架着马车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了,不嫌累的用双腿走进村子的,平日里头上不插个有分量的金钗都觉得没面的人,现下却摘掉了所有饰品。
阿才:“少爷,你不是说男人得有排面吗,怎么今日做这样的打扮。”
蒋文轩敲了敲阿才的脑袋,“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不是来摆谱的,要什么排面!要低调低调。”
顾兄和他结交的其他朋友都不相同,顾霄家境贫寒,虽然顾兄自己不以为意,可他若穿着高调奢华去他家中,难免他家里人会自卑不自在。
他作为朋友,当然要为他考虑到。
蒋文轩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友,不知一会顾霄见了自己,会不会感动的感激涕零。
他自从顾霄进入书院读书后便黏爱着顾霄,总与他形影不离的,见顾霄几日未来书院读书,打听后才得知顾霄是因治疗手疾在家中修养呢,他立即赶来看望。
阿才:“少爷,阿才不明白,少爷怎么对这顾少爷这么上心啊。”
这顾霄没家世没背景,除了相貌出众之外,没觉得有何特别之处啊。
阿才心里一惊,少爷不会是看上了顾霄这张脸吧,他家少年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呜呜呜。
蒋文轩若知道了阿才的胡思乱想,非得打死他不可。
蒋文轩:“你懂什么!顾兄非池中之物,以他的才能考取功名,扬名立万不过早晚的事情,他不过一时的困顿,那是潜龙在渊,腾必九天,我当然要提前押宝了!”
蒋文轩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没这么功利,在与顾霄的相处之中,他早就真心实意的将对方当做朋友。
阿才点点头,似懂非懂,少爷说啥便是啥吧。
两人又走了一段,阿才环顾四周,微微一愣,指着前方道:“少爷,我们已走到村子边了,这就是顾少爷的家吗?怎么会如此破旧啊···”
蒋文轩张大了嘴巴,面前的房子破破烂烂,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他的顾兄咋住在这样破旧不堪的房子中啊。
聂芊芊要去院里捡些柴火,正碰到呆愣在院门口的两人。
蒋文轩见到聂芊芊,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喊道:“芊芊嫂子,芊芊嫂子,我是蒋文轩,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来看望顾兄的。”
聂芊芊瞧着他,哦,咋会不记得,这不是天德书院唯一头插金钗的学生嘛。
嗯,今日打扮倒是很低调。
聂芊芊:“记得记得,你是顾霄天德书院的同窗,你咋来清河县了?”
蒋文轩:“顾兄是我的至交好友,他治病在家中修养,我当然要来看看他了。”说完,指着阿才双手拎着的两大包东西,“这是我给顾兄带的药材,都是滋养骨血的补品。”
聂芊芊一边嘴上说着,“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啊。”一边痛快的把阿才手上的东西接过来,直接搬到家里去。
蒋文轩进了屋,瞧见顾霄正安静的斜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服侍的下人,空空荡荡的,心中泛起同情,顾霄这屋子他家下人住的都不如。
他用长袖擦了擦眼睛,“顾兄,你这手怎么包的和个粽子似的,疼不疼啊?”
“定然是很疼的,顾兄真是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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