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聊间,李森,戴宇和另一位不认识的男生一起在门口看了看,发现孙彧在宿舍里边,便走了进来。
“没活动吗?白天来找你你们宿舍都没人。”李森说道。
“外面跑了一天,休息一下。”
“这位是杨敞,我们棋协的会长,89数学的,过来找你下棋。”李森直截了当。
“老早就听说了,现在才有机会找到你。”杨敞哈哈笑着。
“前面军训,身不由己。”孙彧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架上把围棋拿了下来,放到李晟桌上。
不过杨敞来找孙彧下棋,并不是要跟他决个胜负,胜负本就没有悬念,主要还是想来看看孙彧究竟布局到底有多少奇思怪想。
三连星和星小目棋协已经研究了一阵子,如果抛去当下流行棋理的成见,孙彧带来的下法确确实实是可以一战的。
特别是三连星,完完全全的把三连星原先的布局意图打个粉碎。所谓两翼张开,是以角部为基础的,没有了角,就像鸟没有了头。没有了头还能张开两翼的鸟,唔,那就是被挂起来风干的腊鸡。
中间轻吊一子,便是命中靶心的那颗子弹,棋协甚至还研究了直接碰边上中间星位一子的下法,效果也出奇的好,或者说已经超出了一个大学业余围棋协会可以研究透彻的范围。
又听说孙彧从不下中国流之后,杨敞又特别的感兴趣,因为他自己是很喜欢下中国流的,他想看看中国流这么一个以均衡着称的布局下法,到底有什么问题。
其实就中国流本身而言,在小目上方星位直接靠住,双方在角部下下来都算是两分,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管怎么下,中间拆的那一子都显得重复。或者说,如果没有拆边那一子,下中国流这一方在边上的棋形要舒畅的多。
而话又说回来,如果不下中国流拆边那一子,对方仍然往星位上靠住小目的话,接下来可选的落点就灵活了许多,而这种情况下,对方却不见得还会去靠小目。
所以,与其去拆边,不如大跳守角,而对大跳守角去靠小目,那就有些无理自找没趣了。
研究完了,开始正式下棋,面对业余三段,当然让二子开始。如果是一个月前杨敞来找孙彧下棋,让二子孙彧也是要输的一塌糊涂的。
杨敞连点了三个三三,考验考验孙彧,而孙彧挡下却选了不同的方向,不给白棋分投的余地。于是白棋只好先拆边,孙彧抓住机会点完最后一个三三。
杨敞本来以为孙彧会围上一手的,然后他再打入,考验一下孙彧的战斗力。
然而孙彧没有围,却是直接点了白棋的三三。这个时候点完三三白棋形成的外势对整体盘面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黑棋来说,现在不点以后就没有机会点了。
而且一般来说,点三三的一方总是能拿到先手的,点完了再去围一手,角上先手拿到了一些实地不说,一个大空也凛然成型。
如果下成了这样杨敞再打入,那恐怕只能寄希望于孙彧的战斗力弱鸡。但是显然,正常下棋都不会这么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无能上,不然他就是让孙彧九子而不是二子了,而让九子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他来找孙彧下棋。
于是角上应付了几手,杨敞便脱先直接打入黑棋阵势,把考题转回给了孙彧。
孙彧又能怎么办呢?白棋打入的一子实际上已经割裂了黑棋的阵势,他追杀白棋的同时还得顾忌自己一个角上的墙皮会不会被吃掉。但也不可能真把白棋赶到自己更有潜力成空的那边去,关键是孙彧对自己的战斗力也不是那么的有信心。
权衡了一下,孙彧觉得就算让白棋吃掉自己一个角上的墙皮,自己借势也是可以围出大空来的。于是,黑棋当头镇住白棋打入一子,摆明了打算哪怕弃掉一个角,也要借攻击白棋围出大空来。而且那个角上黑棋点的三三尚未定型,黑棋还有出动的余地,那层墙皮就算死了也是不僵的。
对于这样的考题,杨敞却是不怕的,这是出于他对自己战斗力的自信。
当然,在孙彧铁了心要弃子围空的情况下,杨敞却又有些无奈,主要是他一开始没有预料到孙彧这么果决,行棋方向的选择上便有些矛盾。
让子棋下手一方自然需要简化局面,孙彧下得很坚决也很坚实,在外面杨敞便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然而,杨敞借打劫打算定型角上黑棋点的三三的时候,孙彧觉得自己死活没有问题,没有应劫而是消劫,于是角上黑棋下成了打劫活。
借着打劫,白棋一番搜刮,也算小有收获,而让二子黑棋只需要还一子,最后黑棋也就输了一子。
“你倒是下得这么果断。”杨敞说道,当然指的是孙彧主动弃子的下法。
“不然能怎么办,这样下起来最简明。”
“确实,不过这里角上你为什么不应?”
旁边戴宇和李森却哈哈笑了起来,孙彧也颇为无奈:“紧张度不够的情况下就容易随手。”
时间也不早了,杨敞于是告辞,并且也提醒孙彧每周三棋协都有活动,有空的话多去看看。
“进步不小了。”送走杨敞,李森对孙彧说道。
“棋还是得多下。”孙彧对此是深有体会。
“明天什么安排?”
“还没打算,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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