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又问,“那他叫什么名字?回头若放了我,向朝廷讨份差事给他做,带着你们弟兄下山享福,不必过这刀尖舔血的日子。”
就听外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我们爷叫玉面狐,你要记就记这个,横竖凭这名字也抓不着他。”
絮儿将玉面狐三个字嚼了嚼,只怕是个狡猾如狐狸的货色。那人生得清秀斯文还带着笑,说话举止不见半点草莽气,恐怕比那些莽汉更难对付。
正想着,听外头传来个汉子的声音,“雪文,当家的让提了那女人到议事厅。”
“诶,彪哥,这就去。”
话毕门边一阵叮当的开锁动静,房门倏地打开,雪文阴着脸道:“走吧,娘娘,这里可没有轿子坐。”
絮儿知是讽刺却不计较,留心打量这座营寨的结构,总想着找机会跑,或是趁李赟派人来的时候惹出乱子跑。
正垂着脑袋盘算,不妨咚地一下贴到谁身上去了,可不就是那玉面狐。
他的胸脯也实在过于软了些,李辞的胸肌她常摸,不发力的时候虽软,却不似如此手感。
惊骇之余絮儿缓缓抬起脑袋,目光恨不得从玉面狐高高的衣领钻进去。越看越近,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这小哥未免也太嫩了,脸上连嫩青的胡茬都没有。李辞那厮的脸白虽然白,每日刮胡须也会留下淡青一片。而这玉面狐的脸过于玉面,毛孔细腻不说,半点不见胡须的痕迹。
甚至喉结……好像也没有。
到底没忍住,絮儿上手摸了摸玉面狐脖颈白皙平滑的肌肤,喃喃道:“当家的,你不是男人?”
玉面狐轻挑眉眼,手掐住她脖子,胳膊青筋尽显,“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确实是女人,当年被抓上山做了压寨夫人,很快杀了大当家的自立山头,带着手下一班兄弟做起杀人越货的买卖。
这事寻常人不知道,眼前这女人看破又说破,实在可恶。
玉面狐面目怒气,单手卡住絮儿的脖子,五指不断收紧。
絮儿一张嫩白的脸很快转红继而转紫,哑声道:“别杀我,还没收到钱呢。”
这才提醒玉面狐别做赔本买卖。她松开手,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已经提价到一万两银子。燕王想要便要,不想要老子直接撕票。”
絮儿好容易喘匀了气,弯着眼笑,“别撕,你派人往隐春园找温玖,说皇后有难,嘱咐廖妈妈收拾几套金头面,随银子一同送来。”
不知怎的,玉面狐心下乱跳几下,抬眼瞧她,“要头面做什么?”
絮儿嘻嘻笑起来,“给雪文呐,难不成她跟你在这里一辈子。这些汉子各个豺狼似的,眼瞧着姑娘年纪大了,下山自己讨生活去。金头面在手,想嫁人的话做嫁妆,不想嫁人当盘缠。”
“你倒是考虑周全,何不多想想自己小命。”
玉面狐转身就往议事厅走,絮儿提裙跟过去,“你多大?我今年十九了,恐怕和你差不多。”
玉面狐不理她,自顾自向前大步走着。
“诶,在山上扮男人,来月信怎么办?他们发现了怎么好?”
玉面狐忽而停下脚步,絮儿结结实实撞到他背上,鼻子有些酸痛。
她揉着鼻子笑了下,十分乖巧的样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玉面狐抬起手到底没打,倏地一甩手,“你啊你!”
“我怎么?”絮儿笑眯眯迎上去挽住她胳膊,“姐妹气性好大啊,来姨妈了?”
玉面狐不理她,只觉得她缠人,没好气道:“手再乱摸就砍了!”
然而一直到议事厅,絮儿的手都没放下来,挂在她的袍子上越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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