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赶月,乌兔飞走,一转眼,滑过大半月时光。春意正浓,芳草绿得深重。絮儿的心思也变得更重。
连日做梦回到孙大人被杀那夜,寒噤噤的月光下,孙大人朝萧定川挣扎着伸手,猛然回头冲房顶的絮儿大笑。
仿佛在说,“是你害了我。”
絮儿午睡惊起满头冷汗,被暖风一吹,毛孔透出凉意。
到底孙大人是因他们而死。然而如若当时不用孙大人遮掩,死的就会是她和李辞。
想到这里,萧定川淡漠的脸,凌厉的眼神浮现脑海。那常年纵横沙场生出的冷硬作风,着实令人胆寒。
恰好李辞从兵部衙门归来,没顾得上洗手换衣裳,见她立坐在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头发乱蓬蓬的,猜她又做噩梦。
软声道:“孙大人的尸首保住了,现由刑部会同大理寺、都察院核查。”
絮儿沉舒一口气,“总算没让萧家匆匆将人埋了。”
转而又忧心,“那些官员可靠吗?”
李辞见她回神,转到盆架洗手,又往屏风后换衣裳,一面道:“原是不情愿插手,毕竟孙太太坚持人是在萧家没的,唯恐触了萧家的忌讳。”
这厢换了件道袍出来,垂头整理袖口,笑了下,“我给陆仲成传达了意思,他与大理寺范大人一口咬定事有蹊跷,横竖他们不怕得罪萧家,已经得罪过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絮儿,他落到床边替絮儿撩开汗湿的额发,“没有你在范家和陆家做的人情,恐怕如今咱们还在单打独斗。”
絮儿看他一眼,不免得意,“那当然,我是谁?你的师傅,自然要领你走向人生巅峰。”
李辞轻咬下唇笑起来,“真不害羞。”
“羞什么?”絮儿白他一眼,就要踢被子下床,“我的功劳当然要认,不然以为我是该你的,不珍惜。”
李辞将她按回床,一并弯折上半身,反手将帐钩放下,笑得暧昧,“横竖没睡好,陪我再睡一会儿。”
絮儿脸色一红,知道他要闹别的。一万个不依,“睡多了头晕,要睡你自己睡。”
李辞端的很是正经,“放心,我不干别的,就躺着。”
絮儿拖着脚步回床,没躺,坐着看他不紧不慢宽衣解带。
在透过纱帐的朦胧日光里,那些隆起的肌肉线条成了勾魂摄魄的烟雾,缓慢缠绕跳升。
她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再一次挣扎下床,“别了,我怕我想干别的。”
“如此不是正好么!”李辞将她搂回怀里,指头点在她鼻尖,“放心,我让廖妈妈把着门,不放人进来。”
絮儿搡他一拳,“你又老早盘算好的,白日宣淫。”
春困的时节,通身的骨头像是浸透雨水,懒懒的没精神。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会疲惫,浑身的力气使不完似的。连番闹了好几次,直到絮儿求饶才罢。
日影西垂,虫子蛰蛰叫着,也似不会疲惫。
李辞发了一身腻腻的汗水,由他冷峻的下颌滴下来,落到絮儿脸上。
他疲倦笑了下,翻身躺倒,“近来真累,在你身上倒不觉得。”
絮儿红着脸拉过被子盖住,想到方才种种,不知消耗多少卡路里。横竖床上早给他们折腾得不成样子,处处都是湿漉漉的。
她一旦害羞就像做了亏心事,声音很小,“累就多歇么,没完没了折腾。”
李辞摸出她枕头下的绢帕盖在眼睛上,透过藕粉的细纱看她,“二十多岁不折腾,老了折腾不动,你嫌我怎么办?”
话越说越不正经了,大白天的,墙壁窗户的隔音都不好,给下人听见不知要怎么议论呢。
絮儿羞红了脸,在脑海搜索讲点正经事打消未散尽的欲念。好半天想起来问,“诶,上回说的会试加考一场,礼部可有准信了?”
李辞知道她在岔开话题,也是因为累狠了,就顺着她的话懒懒回答,“会试定在六月初七,殿试定在六月二十一。”
大约是现代高考出成绩的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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