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里传丫鬟烧水沐浴,本是一件小事,却惊动了整个隐春园。
集美特意抱来干净被褥换上,金枝端来皇上赏赐的滋补丸药,廖妈妈送来好几身干净寝衣。
屏风内,絮儿露出一张被温水泡红的脸,吹走飘到嘴边的玫瑰花瓣。
李辞靠在浴桶边沿闭目养神,两条胳膊随意搭着,脸上少见地显出疲惫。不免让人联想到他方才如何操劳。
絮儿脸一红,身子残存麻药过劲的疼痛,好在她体质好,已经不打紧了。
李辞闭眼仰靠在浴桶笑,“咱们算谁赢?”
絮儿白他一眼,撩水轻拍在肩膀,“自然是我赢。”
见不惯那副得逞的奸诈嘴脸,絮儿撩开花瓣,将水弹到他脸上。
李辞拨开水走来,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唇角噙笑,“再说一遍,谁赢?”
威胁的口吻。
絮儿别过眼嘀咕,“小气鬼,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李辞凑近看她倔强的侧脸,扭头衔住她唇瓣吮了吮,顺势将她整个脑袋拨正,红着脸问:“还疼?”
絮儿含嗔带怨地横他一眼,“明知故问。”
李辞被她娇嗔的眼神勾起燥火,复又亲上去。
“我有法子可止疼。”
“什么法子?”
刚问出口絮儿就后悔,因为某人不安分的手已探到水下。
大年初二,按礼要回娘家。如今絮儿没了娘家,也就失去可回的地方。使她对隐春园生出一些依恋。
晨光透进茜红窗纱,落下一片浅红的影。床前纱帐也是红的,那些次第染红的光扑在李辞的脸上,看不清他有没有脸红。
絮儿倒是感觉脸微微发烫。
从李辞怀里醒来,絮儿觉得那条胳膊真是膈人。这样睡一夜,他的手不酸么?
好奇心作祟,伏在枕畔安静看他。
李辞睫毛真长,像两扇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浮动。薄唇轻抿,不笑的时候嘴角仍是微微上扬,有些倔强。经过一夜,下巴冒出片淡青胡茬,整个人透出疲惫与放松。
熏笼里的炭全烧成银色灰烬,冷透的世界里,似乎唯有这张床最暖。
絮儿感觉被褥虽暖,身上却空得厉害。轻掀被子想下床找衣裳穿,刚起身就被揽了回去。
“你又装睡?”她没好气道。
李辞闭眼哼笑了下,“刚醒。”
贴着他胸膛,絮儿感到熟悉的暖热。略一嗅,又是那股好闻的香气。
嘴上却不饶人,“真的吗?我不信。”
李辞往她头发落下一个吻,不紧不慢抚着她发凉的肩膀,“谁让你睡觉不老实,一夜给你盖三四次被子,五更末才睡下。”
絮儿裹紧被子让开距离,“那往后分床睡好了。”
李辞吭吭笑两声,那眼皮分明沉重得抬不起,开一条缝都要去寻她的嘴唇。
亲得絮儿难为情,大白天的,集美和金枝守在外间等着伺候梳洗,弄出声响到底难堪。
她搡他肩膀一下,“快起来,你今儿得回去呢。”
李辞翻身将她困住,“不去了,差人往宫里传话,父皇能体谅。”
絮儿眨巴两下眼,“那你不死了?”
李辞笑出的呼吸拍在她脑袋,“贵妃娘娘这会儿应该能探听到我没死,没必要遮掩。”
絮儿不免担忧,“皇上拿你挑动朝局,咱们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你怕?”
“怕什么,正好做个了断。”
李辞让开点距离,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笑,“不如咱们先做个了断,昨夜胜负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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