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怎么红了?”
李辞明知故问,凑来一张忍俊不禁的脸。
絮儿忙翻身,指头摸着榻桌的雕花纹路嘀咕,“那碧落的小相又如何解释?”
李辞又将她肩膀扳回,使她不得不面对他沾满柔情的眼睛。
“你猜?”
他说,语气带着得逞的顽劣。
絮儿的脸登时如火烧,画中那位“碧落”的着装越想越是眼熟,可不是她常穿的样子。
她回头嗔他一眼,“呸!这么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把戏,不嫌害臊。”
李辞知道她越是嘴上不饶人越是在害羞。
他往她脸颊吹口气,有着少年的调皮,“近墨者黑,遇见你这小孩子,把我也带成小孩子了。”
絮儿抬手蹭蹭他吹过的腮,拧起眉毛抱怨,“怎么不是近朱者赤?”
李辞不紧不慢转到门边,丢下一句话便跑:
“猪得等你绣好!”
果不其然絮儿提起拳头追出去,想打人却发现李辞早已跑没了踪影。
过后絮儿仍是找来温玖问话,细问下来才知外宅是场误会。
温玖还向她抱屈,说是为着跑消息折了好些银子。自然了,絮儿一高兴就赏了他好些。
然而钱不是白给,扭头又问李辞报销。
李辞一次次被她盘问,早没了耐心,索性把箱笼钥匙都给了她。
絮儿每日数钱玩,倒也惬意。
而李辞自从接到陆仲成的消息,揣测皇上可能要办大事。他决心静观其变,在漫长的等待中,每日伴着絮儿玩闹自有一份悠闲。
倒是有人坐不住了。
这些时干冷不下雪,天色却阴,像笼罩在京城的一块沉闷幕帘,压得人喘不过气。
眼见还有十日就到冬至,却没有选定皇子祭天的旨意。贵妃倒在榻上连声咳嗽,眼皮不受控地乱跳。
如今齐王重病不治,燕王闭门思过,眼下在京的王爷里头,就剩李效一个可选。
可为何皇上迟迟不颁圣旨?莫不是还有顾虑?
她唤来秋禾,“效儿到隐春园去也有些时日了,眼看要过年不好多耽搁,你吩咐人去信,让他回宫。”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好容易止住才问:“孟望春选的那个金枝到底可靠不可靠?”
秋禾捧着个汤婆子塞到她手心,“说是稳妥忠心的一个人,见齐王半死不活还要找机会再下药。”
陈贵妃干白的唇抖动两下,“这就好。事成之后好好赏她。”
秋禾一惊,知道是赐死的意思。
陈贵妃做事向来利落干脆,像金枝这种知道太多内情的人,办完事的那天就是死期。
她点头应和,“奴婢明白。”
正转身要去端汤药,又听陈贵妃问,“秦利真那头如何了?许久不听他的动静,只怕存着别样心思。”
秋禾笑起来,“哪儿能呢!当初他救治康皇后不力,若非您保他一条性命,他还能活?如今报恩都来不及。”
陈贵妃疲惫地点点下颌,转去揉太阳穴,“止咳丸给我吃些,那些汤药就不必,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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