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过后,皆是絮儿输。她将卡牌一撒,伏倒在榻桌唉声叹气。
李效给吓着了,以为她很生气。不知说什么妥当,支吾半天才道:“五嫂,算我输的成不?”
金枝在旁收拾卡牌,集美也跟着笑,“靖王殿下别被她唬着了,不过是耍性子闹着玩,等会儿开饭多吃点肉就好。”
絮儿被集美逗得一笑,抬起闷得热热的一张脸,“呸!哪有这样编排主子的!”
集美也不反驳,笑眯眯拉着金枝就往小厨房准备午饭。
一时人散尽,李效仍不敢相信齐王妃没生气。
他立在原地发急。考虑再三,挨到李辞床边低声道:“五哥,你可快些好起来。五嫂玩牌总是输。”
给絮儿听见快步走来搡开他,“听你说这些谁还起得来,气都要气死了!”
李效拿不准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只当作真生气来应对。
“五嫂息怒,切莫气坏身子。”
他又行礼请安了。
这是一天之内他行的第十个礼了吧?因次数太多,絮儿记忆跟着混乱。横竖这个人一天到晚不停地行礼。
絮儿不耐烦地撇嘴,“身子早给你五哥气坏了,还轮不着你气。”
说着往窗外指,“你把园子里几株腊梅收拾收拾,等下了雪好去观景。”
李效不知怎么摆弄,怔愣在原地犹豫。絮儿只好说:“往厨房找集美取剪刀,把不好看的枝丫剪了。”
末了补一句,“在我们家是这样,不让吃白食。”
李效嘿嘿一笑,有些傻气冒出来,“母妃像是给了钱的。”
絮儿登时翻个白眼,“给是给了钱,没说给了钱就能不劳作,你五哥在家还扫地呢。”
李效微张着口看向床,他那惊才风逸的五哥居然扫地?
李效疑惑满满地去了。
人刚走,李辞便从床上立坐起身,一边松着肩膀脖子一边笑,“玩牌又输多少?”
絮儿恨他一眼,“三局都输了。”
李辞往窗外看一眼,生怕李效进来撞见,连忙把纱帐放下,围着絮儿坐在里头。
昏昏的日影隔绝在外,两人说话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说你非招他来做什么?往日咱们几个玩总能让一让你,他那傻小子向来直来直去,考虑不到那些。”
李辞半躺在床,一手撑着脑袋笑看絮儿。
絮儿丢个枕头砸他,“谁要你们让!我还喜欢他这性子呢,说一不二,不像某些人成日的说一套做一套。”
李辞的笑声从那绵软的枕头透出来,也像带着软绵绵的情愫。“好好好,往后不让就是了。让你办的正事如何了?”
絮儿适才想起去欧彦深家送信的事,眼睛探到纱帘外没见有人来,回头道:“送去了,欧太太非留我吃饭。我看她热络得反常,什么胃口都没有就归家了。”
“你可看了信没有?”
“没。”
絮儿端的是义正言辞,“又不是写给我的,我私自看了算什么?”
李辞掀开枕头看她,起身挨近,“原就打算让你看。冬至有祭天大典,今年皇上不去,选皇子代为祭祀。我让欧大人推选我。”
絮儿一下子笑开,捂嘴不敢笑得太大声,“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转而贴近两分,又道:“听靖王说你三哥被皇上罚在家闭门思过呢,这会儿正是你冒尖的好时候。”
李辞感觉鼻尖涌来一阵茉莉香,一齐涌入沁人心脾的舒畅。
李赟因查办江南粮税贪墨案不力,被皇上训斥了几句。眼下朝廷缺钱,李赟被户部几个堂官牵着鼻子走,亏空反而越闹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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