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苏这个年过得大为震惊,只因陶皎向她坦白了一个秘密,她和林澈谈恋爱了。
江落苏反复问了三遍,仍不敢相信陶皎口中的林澈就是她所认识的林澈,那个老实腼腆,一和女生说话脸就红得像猴屁股的技术员,是怎么惹上陶皎这个明艳又多情的“女妖精”?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最后竟成了情侣,江落苏从床上一跃而起,越想越不对头,现在说“最后”还言之尚早,她用家长般的口吻警告陶皎:“你可千万别欺负人家啊。”
陶皎环臂抱胸,哟哟哟好几声,这才发出了灵魂拷问:“你谁啊?沈家大嫂?”
江落苏不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被戳破不怎么干净的心思后,红着脸为自己掩饰一大堆,她承认她确实是这么定位自己的,但陶皎说得不够准确,所以她斟字酌句后另补充了三个字:“未来的。”
那是大年初一,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雪,她们姐妹俩裹得像肉粽似的坐在院子里看雪,目之所及都是温柔的白色,陶皎用久违的羞涩眼神诉说她和林澈之间的故事,每一个细小情节都潜藏爱意,她没用爱和喜欢之类任何矫情的字眼来收尾,只说:“苏苏,我想,我很快就会有一个家了。”
江落苏这下确定,陶皎她较真了。
正月初五,林澈为此组局,地点定在晨茂酒店。席间,江落苏坐在沈沧行身边,莫名其妙生出几分大家长的错觉,好在及时清醒,管他林澈是不是个老实人,她当下必须站在女方立场,于是十分没底气地叮嘱林澈要好好对陶皎。林澈看样子真把她当“丈母娘”看了,一顿饭吃得坐立不安,夹菜的手抖得跟蝴蝶振翅似的,把江落苏差点没笑死。
饭后,林澈送陶皎回公寓,沈沧行载江落苏回东阳。江落苏微醺间感叹时光飞逝,上次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夜晚,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开着沈沧行的辉腾载他回东阳,其中闹了不少笑话,转眼竟是一年前的事了。沈沧行今夜因着开车没喝酒,看副驾的人微红着脸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和她平常干练雷厉的样子大不一样,这天寒地冻的,竟也不觉得冷了,龇着嘴乐了一路。
目的地将近,江落苏牛逼吹得正欢,她添油加醋地把上回单枪匹马闯进地下赌坊的故事说给沈沧行听,以表现自己胆壮如牛的优点,没想沈沧行非但不鼓掌称赞,反而刹停车子,板着一张臭脸训她:“发生这种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那帮人真胡来呢?”
江落苏眯着眼看黑压压的沈沧行,根本顾不上那人正在暴跳如雷,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长在自己的审美上,品相,性格,能力,处事风格,没有哪一样不让她心悦诚服。她一不小心走了神,心说,这辈子也就姓沈的能收拾我了,于是逐步下套,“那是我家里的事,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沈沧行入套却浑然未知,“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
黑暗里,江落苏追着他的眼神,问:“你以什么身份帮我?”
沈沧行微愣,这才知道江落苏想问什么,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害羞了,仰头用笑容掩饰紧张,江落苏跟个磨人的小妖精似的,扯着人家衣袖追问,“你说,你以什么身份帮我?”
沈沧行这样的人,害羞的情绪在他身上逗留不了太久,他反客为主,问江落苏:“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
车里的温度越燃越烈,狭小密闭的空间,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两个无比清醒的成年人此刻在暧昧里沉沦,所有的理智像被车轮溅过的白雪,化作一滩泥水。咫尺间,沈沧行的呼吸一次次在江落苏脸上试探,她缴械,她投降,谁让她一早就迷上了这个男人,活该她是不要脸皮的那一个。
江落苏问得如痴如醉,“沈沧行,我可以亲你吗?”
这样旖旎的时刻,沈沧行却摇了摇头,他看江落苏一脸吃瘪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那位刚要变脸发作,他却温声道:“这种事怎么可以让女人主动呢?”
江落苏就此达成心愿,闭上眼,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活。
......
年初七,姚城大小工厂陆续开工。江落苏催完设备催工人,打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电话。到了下午报应不爽,赵立柏的催货电话就追过来了,说十天后要急发1000只水槽,让她赶紧快马加鞭地生产。江落苏以前只当赵立柏是客户,现在他又多了一层身份—债主。这年头,借钱的是孙子,欠债的才是奶奶,江落苏理直气壮,“赵总,你快别催我了,工人们还没到岗,我也没办法,说起来我比你更急,这一天不生产,欠你的利息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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