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了一趟七里岙,到时李安华正窝在家看戏曲频道,哼出来的调跑了山路十八弯。江落苏把东西搁在桌上,跟她师父打招呼,李安华像没看见她人似的,继续打着拍子沉浸在自己的戏里,直到江落苏拎起那罐药酒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老头两眼立马大放光彩。
“哟,这是老江泡的那壶?他说他泡了六年多了,上回我就尝了一口他还不愿意呢。”
江落苏点头:“我也就从他那罐里匀了那么点出来,”她比着手势坏笑,“神不知鬼不觉,他发现不了。”
“算你这丫头有点良心,”李安华说话间就扔了电视,赶紧拿来酒杯,恨不得马上小酌几杯。至于江落苏堆在那桌上大包小包的水果和月饼,压根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江落苏看他师父喝得正惬意,偷摸来到了门外,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师父,你养的鸡呢?”
李安华说:“放出去了,白天我们都各管各的,到了晚上它们自然会回来。”
“那这是正宗的走地鸡,营养价值高着呢。”
“废话,你在外面跑断腿也买不着这个品种,”李安华一寻思,不对呀,这丫头来了这么多回了,又不是头一次见他的鸡,怎么偏偏这次对鸡这么感兴趣,“你又打的什么主意?”李安华问。
江落苏嘿嘿一笑,舔着张脸讨好她师父去了。
江落苏出七里岙时,鸡就挂在她的车把手上。
老头嘴上骂她狼心狗肺,可还是驼着背去岙里绕了一圈,给她捉了一只最肥最大的鸡回来,临走前又装了篮鸡蛋塞给她,叮嘱她轻拿轻放。
到丰原将近十点,赵立柏去了车间巡岗,让她先在办公室等他。
江落苏一进办公室便傻了眼,地上月饼水果堆了满满两排,还有些看起来极为高档的木质箱子,像是装的红酒。江落苏庆幸自己没傻乎乎拎着月饼就来,到时候真就像胡岩说的,往那一放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要不说是山里的走地鸡呢,生命力就是顽强,她师父怕她不好携带,把鸡的翅膀和脚都用绳子捆住,这会儿她捏在手里,那鸡却还是拼死挣扎,一副不肯认命的样子,弄得办公室地毯上全是鸡毛。
赵立柏从车间回来,循着鸡毛走过来,便看到江落苏手里那被五花大绑的老母鸡,他憋着笑:“小江,这是中午打算在我们厂里吃饭?”
江落苏颇有些尴尬,她头一回送礼,又是送活物,没什么经验。刚刚来得急,忘了拿个袋子把鸡装上,现下把人办公室闹得乌烟瘴气,实在是难为情。
“赵总,我今天去了一趟山里走亲戚,看我家那亲戚家养了走地鸡,我想这东西市面上不好买,这不快过节了嘛,你那小外孙肯定要回来吃饭,你给他煲个鸡汤正好。”
赵立柏一听说这鸡是从山里来的,又是江落苏熟门熟路的亲戚养的,吃着肯定放心。江落苏这礼糙是糙了点,可撞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有大把的钱,想吃什么都能买到,唯独这放心的野货不好找。他那小外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只鸡可比那些花里胡哨的礼品实在多了。
他之前就觉得姓江的这丫头不简单,现下这只鸡更是证明了她的胆大心细。他们迄今为止接触的并不多,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提了一口要给他的小外孙做饭,江落苏就记住了,并由此判断出那是他最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这观察力可见一斑。
江落苏把鸡和鸡蛋归置好,俩人又就订单相关的工作聊了几句,她下午还有其他任务,赶紧告别赵立柏,赶在午饭前出了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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