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还没谢谢你呢,请我吃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熟络了起来。沈沧行老奸巨猾,再熟也忘不了此行的目的:“对了,你说你有办法缩减洗碗机水箱的一次拉伸,我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做?”
江落苏思考了一会儿:“我看过你们的产品图纸,也看过模具的设计初稿,以我的经验判断,设计模具的人把拉伸系数取得太保守了。当然,他们毕竟只是用软件估算,为了保险起见,不敢把数值取得太低。但是我不一样,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接触材料,车床,甚至是手底下的操作工,每一款产品数据给到我,我看一眼就知道它们的极限在哪里。而且我保证,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算减少一次拉伸,也绝对不会出现爆裂和变形的情况。”
“哦?那你的方法是什么?”
江落苏皱了皱眉,老狐狸,这是想套她的话呀。熟归熟,她也不是什么任宰的小绵羊,谈生意嘛,这点心机还是有的:“你跟我们签合同呀,签了合同我就告诉你。”
沈沧行发笑,“签合同不是这么简单的。”
“那你想偷我的秘诀,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沈沧行语塞,想想又道:“你告诉我,只要方法有用,我付你报酬。”
江落苏举起食指摇了摇,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在其位谋其政,你不要诱惑我犯错,我要是真拿了你的钱,以后还怎么见胡岩?不干。”
哟,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原则。沈沧行只能试试激将法:“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
“那还不简单,你在合同里写明白,要是我做不到,就算山石违约。”
言已至此,沈沧行不打算再藏着心里的想法了:“说实话吧,山石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他看一眼江落苏,笑容里完全没有遗憾:“山石太小了,产能和我们根本匹配不上。”
“偏见,”江落苏昂着头看他:“我还小呢,照样能想出你们想不出的法子。”
这丫头不光好胜心强,还牙尖嘴利的,沈沧行竟然落了下风。他好生不服:“先别说法不法子的,你这法子行不行,在我这儿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激我也没用,我不吃这一套,”江落苏摇头晃脑,死皮赖脸,横竖不给沈沧行得逞的机会。
沈沧行歪头看她,看了好一阵子,倒没有掐死她的打算,就是挺后悔的,糟蹋了上次那碗二十五块的面。还不止呢,还有那件他穿了没两回的华伦天奴外套。这丫头还真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来到厂区停车棚。沈沧行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原本打算踩了油门就走的,看窗外江落苏挥着手热情告别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的激将法逆反了,全用在了自己身上。
“咱俩也算老熟人了,加个微信吧,以后说不定会有工作探讨。”沈沧行没敢先拿出手机,他吃不准江落苏,万一拿早了,这丫头拽里拽气的不肯加,那他这张老脸就丢大发了。
谁料江落苏念出一串号码,“顺便把手机号存了吧,微信同号,”说完还不忘蹭到窗台上:“沈总,你就考虑考虑我吧。”
沈沧行看那张讨好卖乖的笑脸,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说的是订单还是人?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老不正经?他不敢多留,一踩油门就驶出了山石大院。
江落苏赢了,此刻正抿着嘴唇憋笑,这种一语双关的话她不常说,说了就是有意而为。这一点她又得怨他爹的遗传了,一个姑娘家家的,皮这么厚,真够可以的。
回到办公室,胡岩追问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江落苏答得很模糊,只说是钓鱼碰上的,不过这也是实话。
胡岩也不知是该失落还是高兴。原本他得知江落苏和沈沧行有交集,瞬间还有那么点危机感,毕竟行业里都知道,沈沧行是个黄金单身汉,而他们家阿苏天生慕强。但他又高兴,要是俩人真认识,对他这笔订单不更是如虎添翼吗?
“胡岩,要不算了吧,他刚刚明确说了,山石不在他的筛选范围内。”江落苏必须把这话转达给胡岩,让他不要期望太高。
胡岩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我们要多使把劲儿。阿苏,你再想想,我们除了你的技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优势?”
江落苏白她:“你觉得呢?你有什么优势?”
胡岩顿了几秒,假装喝茶润嗓,避开了这个讨债鬼的眼神。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吗?胡岩心想,就这一百人不到的小破厂子,能有狗屁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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