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六天前，他又消瘦了些，脸颊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更不像个人样了。
前两次用刑，虞微光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并没有感到多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畅快。
因为她心知肚明，以时暮的精神状态，他既不会恐惧，更不会感到悔恨。报复他，就和凌虐一只咬伤自己的狂犬差不多。
都说被疯狗咬了，一棍子敲死就行。但如果选择驯化它，能得到很大的好处呢？
她给了自己一个月时间做决定，如今期限已近过半。该尽快做个决断了。
虞微光按下墙边的一个按钮。角落一个外壳上喷涂着闪电图形的小机器人自动开机，移动到刑架前。随后伸出几根电极，固定在时暮的颈部、腰背和四肢上。
她走到房间另一头，在一张椅子坐下。
倒计时结束，智能电击程序开始。
听着细微的噼啪声，虞微光一只手支着脸颊，一只手戳小应龙玩。
应龙体型虽小，心理状态却显得比她更稳重。与其说是主人逗弄宠物，它倒更像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姐姐，在包容孪生妹妹的胡闹。
一人一龙有一下没一下互动的同时，刑架那边传来了动静。
痛苦的口申吟一阵阵传入虞微光的耳中，她却连眼皮都懒得抬。
电刑主要是为了消磨时暮的意志，他越疼效果越好。
十分钟后，电击程序自动停止，虞微光平静地将视线投向刑架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全身汗湿痉挛，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意识到虞微光走到自己身前的，时暮虚弱地抬起头，挤出一个狂喜而扭曲的表情。
她一瞬也没有与他对视，用戴着手套的手，蒙住了那双令人厌烦的眼睛。
时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大口粗喘起来，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别动。乱动一下，电击十分钟。”
虞微光已经做好了无法与时暮沟通的心理预期，他却奇迹般地听懂了她的话，颤抖和呼吸都轻了许多。
不再废话，虞微光集中精神，入侵他的精神世界。
时暮身上没有精神屏障，但她并未掉以轻心。
最初那日，精神被他污染后的疯狂体验尚且记忆犹新，她不想再阴沟里翻船。
如今虞微光的精神力已提升到150点，底气比起之前更足了些。
凝实的精神粗暴踹开时暮精神世界的大门，闯进深处堆满记忆碎片的长廊。
出于礼貌，之前与阿无和祁云霄进行精神链接时，她从未私自窥视过他们的记忆。
但对待阶下之囚，没什么好顾忌的。
时暮的精神世界阴冷森寒，如同充斥着无尽黑暗的深渊之口。仿佛多凝望一秒，就会随时被深渊吞噬。
虞微光不敢浪费时间，打算速战速决，找出他的致命弱点。
记忆碎片数以万计，不可能一一查阅。
她发现，在或黯淡无光，或漆黑一团的记忆碎片中，有几块闪烁着荧荧微光的碎片，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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