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太子府那肆意张扬的牌匾。
按时间来算,太子,也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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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外,裴知宴捏了捏自己袖口中藏着的一只簪子。
他抬头,看向护城河,目光沉沉。
此次父皇派他查的,便是这买官赃款的去向。
从京城查到湖州,再查到这小小的兆封县。
裴知宴东奔西走,在太阳底下晒的时候多了,便是连肤色都比先前在东宫时候黑了一些。
裴知宴没有管落在鼻尖的汗。
他转过身,看向压着的囚犯。
裴知宴沉声吩咐:“十人羁押犯人去往大理寺,其余的,随孤入宫复命。”
侍卫齐刷刷地跪下:“微臣遵命!”
裴知宴拉紧缰绳,甩了一鞭,策马往皇宫去。
这一回他将那些藏在树干之中的蛀虫给拔了出来,其中不乏有许昭训的父亲,安南侯。
裴知宴扫了一眼那些罪证,便知晓,许慈欢为何要来求林今絮,想让她劝自己,莫要追究许家的过错了。
裴知宴想到此,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晦暗。
有些账,他不算,不代表父皇不算。
因着事情过多,陛下不仅拉着裴知宴在议事堂聊了一下午,还留了他在宫中用膳。
皇家的父子虽说有血缘相连,却更似君臣。
于是等裴知宴从宫中出来时,抬头看向入目满眼的星光后。
他松了一口气。
而后,抬头,目光灼灼。
他开口,是提醒身后的侍卫,也是跟自己说。
“回东宫。”
夜晚京城中的人少,便是听见外边有阵阵马蹄声,也大多翻了个身便继续沉沉睡下。
没有人把这声音当回事。
除了听见这声音愈发近的东宫。
守门的小厮听着愈来愈响亮的马蹄声,心下一紧。
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
心中却不由盘算,应该没有人胆敢来太子府犯事。
等到遥遥看见了裴知宴的马,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扬声。
“殿下回来啦!”
裴知宴火速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守门的小厮,步履如风,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等站在了宝华居的门口,裴知宴心中那因着夏日炎热而涌上来的火,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推开门,抬手制止住了外边守夜侍女的请安。
脚步放轻,推开了宝华居内殿的门。
幔帐被风刮起,隔着拨步床不远处的冰已融了大半,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淡淡香气。
裴知宴吸了一口气,心下渐渐柔软。
他转过身,将门关紧,隔绝了屋外的燥热。
幔帐之后,是拨步床。
裴知宴伸手,拉开,一张恬静的芙蓉面一下便撞进了裴知宴的眼中,心里。
裴知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满满热腾了。
月余不见,他,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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