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也设想过。
到头来一场空,她也不知道这是个好的消息,还是坏的。
陆禾筠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之前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说我要来这?\"
李承玘道:\"你们来这的前两天,莫名又收到匿名的信件。\"
\"张知府猜想你们可能是为追查金矿而来,所以就将消息传开,让百姓们知晓。\"
她秀眉微蹙,\"匿名信……\"
所以,背后的始作俑者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山匪贪官,而是……
追查金矿的人员。
混淆视听,不得不卷入官匪两方周旋,待反应过来时,东西早就转移了地方。
背后操作一切的官吏,只需几封无名信,便解决了一切。
陆禾筠忽然觉着头隐隐阵痛,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围笼罩。
李承玘瞧出她的异样,\"陆大人,您忙很久了,回去歇息吧。\"
\"金京的人员估计还有四五天就到了。\"
\"至于张置程宇二人的死案,交由他们去查就好了。\"
陆禾筠默许了,抬脚离开,来到屋外晚风迎面吹拂,带着些许细雨,天空依旧在哗啦啦的下着。
萧怀悰将雨伞打开,递给她。
两人各自撑伞,出了府衙,前往那家客栈。
两人惨死的事传开,百姓们议论纷纷,更加笃定了是天道降罪,恶人报应。
几日后,金京的人员赶到,大理寺的派遣了录事王钦来交接任务。
追查了许久都无法找出杀害张、程二人的凶手,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无奈定为悬案,而消息也传回京,林祯有意让众人回来。
张、程两家抄府充公,李承玘涉险勾结土匪,但念及在任期间勤勤恳恳,为民务实,且收集二人罪证,检举有功,从轻发落,只免除三年俸禄,不受牢狱之灾。
而涉罪的陈虎等匪徒依据律法,获牢五年。
事后,陆禾筠忧愁不解,无奈跃上返程的马匹。
一切都尘埃落定。
这日,李承玘忙完手头的任务,慢步的路过大厅,抬眼望去便是公堂。
高高悬挂的牌匾,清静庄重。
不久之后新任的知府便会来,自己仍是原职。
为官三载,当初的意气赤忱早已被磨灭了大半,前路陷入迷茫。
后面来的高官者也不知是否会重蹈覆辙。
他认真的思考了许久许久,最后写了封辞信,收拾行囊无奈返家。
归家路上,天色已灰蒙蒙渐暗,走到一半又下起雨,他加快速度的跑回家。
一进院门就瞧见了里屋是亮着的,没多想的推门进去,\"我回来了。\"
桌子上已摆好了饭菜,但不见人。
李承玘瞧一眼身上淋湿的衣裳,打算先行回屋换衣,下楼就看到一人的身影,像是也外出了一趟,褪去湿重的蓑衣。
他犹豫片刻,\"哥,我不干了。\"
李承辙一怔,缓缓抬头看他。
烛光照耀着,兄弟二人的脸一模一样,只是哥哥的眼里略微冷厉,冷着一张脸。
李承辙没责怪,而是道:\"吃饭吧。\"
两人坐下,一起吃着。
李承辙给他夹了块鸡肉,冷不丁的问:\"为何?\"
李承玘愣了一下,垂着头,嚼咽下才开口,\"累了。\"
\"明天我去找其它工作。\"
聊到这,再次安静。
简单的吃完,各自回屋。
外头的雨逐渐变大,春雨夜凉,只催人入眠。
很快只有一间屋还亮着。
孤盏烛火,其光不算明亮,他坐下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
展开三两下看完,随后将纸张移到烛火上,一下子点燃,火光变盛,照映着那张沉冷的脸。
定定的盯着火将纸张吞噬殆尽。
火光很快暗下来,微侧身吹拂着手中的纸灰,烛火摇曳,只映半边脸。
\"弟弟,你这么天真,确实不适合当官。\"
\"父亲的遗愿不就是希望我们家能有个官,可以光宗耀祖,现如今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贪官污吏算什么,谁敢阻,便杀谁。\"
李承辙嗤笑着轻叹,\"这大宁的律法早就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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