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浪自离开,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般,踏仙君命棋子翻遍了周围数百里,却连片衣角都没找到。
冬至将至,天气也愈发的冷了,踏仙君带着楚晚宁又盘桓了几日,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了归程。
唯一能让踏仙君觉得还算欣慰的,大概就是薛蒙他们寻着天音阁的踪迹去了别处,没来及跟楚晚宁道个别。
冬日里行路多有不便,饶是灵力强悍、富甲天下的踏仙君也奈何不得这冬日的寒风冰雪。
踏仙君本来打算御剑回巫山殿,他带着楚晚宁跃上高空,还没走出百里,就感到怀里的人几乎僵成了一块石头。
他放缓了速度,刚一低头就看见楚晚宁紧抿的的唇线以及苍白如雪的脸。
一个荒唐的念头瞬间闪现——楚晚宁该不会怕高吧?!踏仙君皱着眉,打量着楚晚宁紧绷的神色,心中既觉得荒唐好笑,又觉得有些心疼不忍。
他放慢了速度,降低了御剑了高度,楚晚宁紧绷的神色松动了几分,甚至还默默的深吸了口气,踏仙君哭笑不得地找了个借口,落在最近的城镇里。
晚间入睡时,踏仙君趁楚晚宁不备,在熏炉里多放了几块儿安神的熏香。次日清晨,趁着楚晚宁还在沉睡,踏仙君拿了雪狐的披风把人裹了,又施了个防寒的术法,这才抱着人御剑回了巫山殿。
倒不是踏仙君不愿陪楚晚宁慢悠悠的一路游玩着回去,而是楚晚宁已经断了几日药,这两天神色又有些恹恹的,祁浪那句“撑不过这两年”的预言更是卡在踏仙君喉头的一根刺,令踏仙君忧心如焚,急于找靠谱的人看看。
冬夏两季最是熬人,踏仙君曾听人说过,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缠绵病榻的病人,多有熬不过这三九三伏天的。
以前踏仙君只当这些是无稽之谈,这几日见楚晚宁精神不济,不知怎的想起这些来,又想到往年冬日里,楚晚宁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不由得就有些着急。
楚晚宁扫了眼屋内的陈设,又闭上了眼睛,心中不觉有些好笑:自己怎么突然就梦到了红莲水榭?
踏仙君见楚晚宁睁开眼,正要让人送些吃的过来,就见楚晚宁只是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大有继续睡下去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嘴角边竟浮起一丝笑意来。
踏仙君一时愣住了,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夭折在了张口的瞬间——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楚晚宁笑过了。
等他回过神来,只见楚晚宁朝被窝里缩了缩,完全没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终还是推了推楚晚宁道:“晚宁,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屋子里暖烘烘的,盖着的被子蓬松且温暖,楚晚宁半睡半醒间觉得很是舒服,忍不住想要多睡一会儿,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听到有人喊他,不觉皱了皱眉,随即听到一声轻笑,楚晚宁混沌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清明。
还未睁开眼,熟悉的气息瞬间靠近,温润柔软的一个吻印在了眉间,楚晚宁顿时红了脸,一时睁眼也不是,不睁也不是。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你说,这要是传出去,山下的人又要怎么编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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