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内,戴着羊头的百姓挤满了街道,羊大仙的阴险怪笑不时响起。
这是清风感到最无能为力的一次。
当初和明月赌命时,生死各占一半,结果如何要试过才知道。
眼前情况却又不同,这并非无法破解的死局。方法也很简单,用“血刀”把这些人砍死,或是吐出滔天烈焰,让他们葬身火海。这些人都是平凡百姓,杀起来轻松无比。也正因为他们是平凡百姓,清风无法对他们痛下杀手,杀了他们便是杀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他读过的仁者爱人的慈悲道理也都成了屁用没有、只是好听的漂亮话。
“师弟,”许清心看向他,“从你入门起,师姐便说过会保护你,可这半年下来,倒是受你关照更多,我这师姐真是不称职。师姐是愿意把心都交给你的,现在机会来啦,就让我保护好你吧。”
说罢她将“飞花结玉”插在地上,双手握诀。清风不知道她要使什么法术,只见对方嘴唇微动,好像在和自己说“对不起”。
他忽觉周身冷到极点,起初不以为意,等想要作出反应时已是太迟。一具冰棺将他裹起,使其整个人仿佛掉入时空间的缝隙,动弹不得,想说话也张不开嘴。
许清心咬碎嘴里一颗丹药,手诀变换,那冰棺之外又套了一层椁,至此坚不可摧。
做完这一切,她把剩下两颗丹药全部放到嘴里咬碎,拔出地上宝剑,看了被封住的师弟一眼,毫不犹豫地朝涌来的人群而去。
明月围着那冰做的棺椁绕了两圈,不禁连连赞叹。
“好法术,好法术,”说着双手握诀,想要将清风的血点燃,却是毫无效果,“完全封住真气运行,结实程度远远超过银甲。”又看向冰棺里的清风,不用他说,便已猜出这徒儿此刻的想法。
“你出不来的,”她道,“凭‘血魔经’里的法术,只有‘血刀’能破开这冰棺,可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那就只能等着啦,等你那师姐把这县里的人杀光,哈哈……”
明月笑了许久,才接着道:“徒儿,你觉得为师滥杀无辜,是个吃人不眨眼的魔头。自从你进了宗门,便把这温婉可人的师姐当成天下最好的人。想不到吧,你这师姐杀起无辜来,并不比为师手软多少。”
远处,许清心以“冰天”将那些人冻得行动迟缓,之后再以‘飞花结玉’砍下他们的脑袋,或是捅破脏器,最后把羊头切开。喷出的血溅了一身,她用手抹了把脸,继续把剑锋递向无辜者的心窝。
“师弟,这下你只能恨我了……”
她跟清风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了解这师弟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他自诩良善下不去手,那便由自己来挥起屠刀。被恨也好,被怨也罢,总比两个人都困死在这里强。
“为什么你不能像别人一样嫌恶我呢……”
许清心忽地停止挥剑,回头看了眼被自己亲手冻住的师弟。戴羊头的百姓撕开她后背的皮,她身子踉跄一下,像感受不到疼似的,继续回头去砍那些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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