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仪依旧是一身浅碧色的衣裙,配着一套白玉发簪耳坠,有一缕碎发落在耳边,看上去是清冷又出尘的。
看见冉嫮走了出来,李氏站起身来行礼,“参见琛妃娘娘。”
冉嫮笑笑坐下,“李婉仪起来坐,我这里向来是没有什么人来的,李婉仪倒是好兴致。”
李氏看着眼前的冉嫮,她刚失了孩子不久,现在是一身荼白色的衣裙,但更衬得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艳丽脸颊更为出众了。
她弯弯嘴角,比起自己的模样,冉氏的确更能称得上是艳冠后宫的称号来。
“长安宫是娘娘独有,宫中众人谁不知道的呢?”李婉仪笑了起来,“臣妾刚入宫的时候,长安宫内外桂花开的正好,臣妾只不过想走近赏景,便有人提醒了臣妾,少在长安宫附近徘徊。”
“想必提醒李婉仪的人也是一片好意。”冉嫮笑了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耳边的坠子,“我宫里人手脚野,唯恐不小心伤了婉仪可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臣妾还以为,娘娘是不喜别人进了你的领地呢。”李婉仪笑了一声,摇摇头。
这话说得不客气,冉嫮就像是没有听出来,“婉仪今日,为何而来?今天长安宫里,可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能吸引婉仪的。”
“是为了上一回,娘娘发高热,华仪宫之事。”
冉嫮颔首,“有所耳闻。”
“杖杀了一宫宫侍,在娘娘这里,只是有所耳闻吗?”李婉仪道。
冉嫮微微一笑,她原本是正对着坐在了首位的椅子上的,现在她姿态慵懒,侧着身子,一肘支在一侧的扶手上,手掌托住自己的脸。
“皇上告诉本宫,不过是下头的人犯了错,叫本宫不必过问许多。”她声音轻哑,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婉仪,“所以,本宫仅是有所耳闻。不如,婉仪告诉本宫,那夜里,究竟是什么情形?”
李婉仪手掌微微一动,稍稍握紧了一些,但是面上却是不显得有什么。她微笑道:“既然皇上亲口对娘娘说了不必过问,娘娘又何必知晓那么多?平白知道了许多无辜冤魂因娘娘之故丧命,岂不心里难受?”
“本宫难受什么?”冉嫮挑眉,“入得宫门,生死都不由自己。既然性命在他人手中握着,是生是死,也就由不得自己决定了。”
“娘娘豁达,臣妾不如。”李婉仪道。
冉嫮笑眯眯,“婉仪自谦了,宫中谁不知道婉仪是个文采好的。那日雨中,还在御花园中赏竹,这番雅兴,倒是本宫不如了。”
冉嫮话中嘲讽她假借文雅,实则是上演一出偶遇皇上的戏码的意思,李氏听了出来。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只一刹那的羞愤一闪而过。
“比不上娘娘,现在帮着皇后娘娘处理宫务,还能抄上几卷经书,实在是臣妾不及。且看娘娘心诚,却连爱穿的艳色都极少了。”
“李氏。”冉嫮突然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这样叫她,李婉仪抬头看去。
“虽不知你是什么目的,”冉嫮突然没了耐心跟她打机锋,因着谈起了她抄佛经的事情,冷起了脸。
谁都知道,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琛妃娘娘还是为了自己失了的孩子抄了经书送到了华音殿去,且这些时间日日身着素色也算为了祭奠孩子。
李婉仪这话,就是在明晃晃的刺冉嫮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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