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秦冲所想到的,首先是要活下去。
未婚妻陈艳艳,他得养,母亲,他得关照,欠了人家那么多的债,他得还!
他不能随随便便就倒下。
而要活着,必须想法填饱肚子。
那时的尊严,便被高亚民一张工资表左右着。
虽然头上还在流血,在高亚民的威令下,秦冲还是跪地从恶少的胯下钻了过去,然后去了财务室,拿钱,卷铺盖走人。
短时间内难以擦去屈辱的痕迹,既然要进这个家门,秦冲不想带进去晦气,所以,他得装出在外赚钱很轻松的样子。
害怕回家的行迹被邻居发现,秦冲还是有些顾虑,也就小心翼翼的把钥匙塞进房门锁孔,尽量不制造一丝一毫的响动。
这个点,陈艳艳在上大夜班。
秦冲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然后等待陈艳艳明早下班后跟她重逢,相思了整整一年,一次久别赛新婚的最美遇见。
这也真是难为陈艳艳了。
怎么说,陈艳艳曾经也是他秦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跟他秦冲一起吃香喝辣的。
名表,名包,衣服都是名牌,出门非得豪车不坐,一身尊贵,与她傲娇的外表完全成正比。
可是现在不同。
公司破产以后,陈艳艳居然降尊纡贵的跑到一家化肥厂去上三班倒。
一个月也就三千块钱的工资,甭管怎么样,在他秦冲的心目中,陈艳艳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想着,秦冲止不住的鼻子一酸。
可就在他打开家门的一刹那,通过一道窄窄的门缝,却是看见淋浴间亮着灯光。
秦冲心里咯噔一声,随之带的他眼泪再也没有地方搁放了。
淋浴间的那扇磨砂玻璃门是拉上的。
玻璃门里,两个黑色的影子,轮廓清晰。
一个弧度饱满凹凸有致,另一个,身材高大,只是肚子鼓鼓的,像只直立的青蛙。
那个弧线优美的影子,看样子,正在给那个直立的青蛙搓灰。
“你可轻点。”
哗哗水声里,随着直立青蛙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秦冲登时傻眼了。
白海波!
秦冲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没错,确实是青屏富二代白海波,这个亲手把秦冲告上法庭的大债主,在夺走秦冲的厂子以后,现在又来偷他姿色迷人的未婚妻了。
怒火窜嗓的秦冲正要玩王炸,忽听陈艳艳问白海波,“今天,那些人又找你要钱了,对吧?”
白海波反问:“哪些人?”
“当初你民间融资时,向你投钱的那些老百姓呗。”
“哦,是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去,反正那种融资不合法规,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不理他们。”
“可要说,他们都是你的街坊邻居呀,你要是不还钱,以后见面还能说话吗?”
“那也不给,我又没硬往他们口袋里掏,是他们主动送过来的,我的钱,别人随便伸手我就给了?门也没有!”
“那你说说,当初秦冲也没硬是掏你腰包呀,你也是主动送过来的,结果你到处告秦冲,这到哪说理去?”
“那也是我的钱,我可是真金白银拿给你们的,又不是什么废纸。”
“反说反有理,正说正有理,啥都是人家的不对,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能怪我吗?”
“不怪你还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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