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票是一定不能站票的,苏觉晓本来想开车去的,可大哥的车正好坏了,送去修还得几天才能取回来,这几人就得先用她的了。
没有卧铺又开不了车,可把齐思成急坏了,他连夜找在铁路工作的哥们,才弄了两张硬座。
“晓晓,没有卧铺,只有硬座了。”齐思成满脸歉意,第一次跟媳妇出门,还坐不上个卧铺。
“这已经很好了,我前几次和大哥去羊城进货,坐的都是绿皮火车呢。”
华国铁路运力在全世界都能排在前列,可苏觉晓知道现在南下的人实在太多了,能买到张车票就不错了。
苏觉晓觉得自己什么苦都能吃,等真上了硬座车厢,才知道卧铺的好。
这个月开始,江城到羊城的列车增加了两趟,但运力仍然不够。
硬座车厢和卧铺不同,卧铺是一人一铺,到点关灯,硬座可是坐票站票一起来。
苏觉晓两人的座位正好在列车中间,此时过道上挤满了人,齐思成拿着两个行李,又一手护着媳妇,嘴里一直跟前面人说,
“不好意思,同志,让一让,谢谢。”
“急什么,没看前面有人放行李呢吗?”
“前面人不动,我怎么动?”
大多数人默默给两人让了条路,但也有几个人可能因为是站票,总要给别人让来让去的,显得很烦躁。
苏觉晓看着车厢内被塞得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觉得人烦躁也情有可原。
空气中混合的汗味、脚臭味,还有人刚吃过饭菜的味道,让她也感觉有些窒息。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才算歇了口气。
“小伙子,姑娘,你们去哪儿啊?”
对面一位穿着大棉袄,操着东北口音,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大婶笑呵呵地问道。
“哦,阿姨,我们到终点。”苏觉晓掏出一块手绢,给齐思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哎呀,你们是新婚吗?年轻就是好,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候,对我也这样。可惜了……”大婶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怎么了?大姐。”
苏觉晓还没回答,坐在大婶旁边一个三十来岁,打扮很光鲜的女人就好奇问道。
“唉,头几年没了,家里就一个儿子,去年就到羊城,一个厂子上班儿。今年过年非让我来,说什么今年在这边过年……”
大婶见有人对自己感兴趣,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像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来。
“大姐,听你这么说,你儿子挺孝顺。”
“是啊,我儿子在电子厂上班,一个月能拿好几百呢,在我们村现在可有名了,好多媒人都过来给我儿子说媒。”
大婶儿说起自己的儿子滔滔不绝,等终于讲完,目光才又落到旁边女人的身上。
“诶?同志,我看你和旁边的小丫蛋是一起的?你妹妹?”
“对,这是我表妹,我舅舅家的孩子。不念书了,她爸妈让我带她去南方闯闯。”
苏觉晓放好手帕,目光从齐思成脸上移到了对面的女人,还有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姑娘身上。
三十来岁的女人说和小姑娘是亲戚,但两人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同。
女儿没有穿得那么厚,只穿了一件蓝色长风衣,一看就是长在羊城住,知道那边的天气。
头发烫着最近流行的卷发,画着精致的妆容,不过口红因为喝水还有说话掉了很多,只留下淡淡的口红印。
要说女人是时髦的代表,而身边的小姑娘就和时髦沾不上半点关系了。
小姑娘竖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挤不合身的蝙蝠袖运动服,里面露出来一件花棉袄,脚上穿着的棉鞋看起来很新,看样子是为了出远门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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