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年三十还有半个月,国丧期间的京城没了往年的热闹,街上也冷冷清清的。
霍臻提着刚出锅的馄饨,从园山坊出来。
门口蹲着几个闲来无事的路人,小声讨论着。
“听说宁远侯今日下葬。”
“啊?什么时候死的?怎么突然就下葬了?”
“这不还在国丧嘛,他儿子低调地办了场法事,这都第三日了。”
霍臻轻瞥了眼那几人,系好披风坐上马车回了府。
进了屋,霍臻喊道:“阿瑛,馄饨给你买回来了。”
宋瑛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不想动。”
霍臻笑了下,将还冒着热气的馄饨端进里屋。
角落点了炭火,宋瑛正窝坐在床上。
发儿从霍臻手里接过馄饨,放到床边的小桌上。
霍臻褪去外衣,披了件新外套在身上,随后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握着宋瑛的双脚放自己身上暖着。
火球来了,宋瑛让发儿熄了炭。
“你也不用这般节约吧?”
“这又是炭又是你的,我会发热的。”
墨汁取来勺子放到碗里再交由霍臻。
霍臻舀了一颗馄饨先吹了吹,再喂给宋瑛。
“按你的要求,多加了点胡椒。”
宋瑛慢慢咀嚼咽下,满意道:“就是这个味!”
霍臻自己尝了一口,“是比之前好。”
墨汁与发儿互看了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霍臻看了眼小床,“小瑛呢?”
“在父亲那儿。”
北关现在暂由霍燃霍骁镇守,霍雷鸣先回京复命。
一回来就整天抱着霍知乐不放手,害得宋瑛霍臻都没得玩。
吃完馄饨,发儿收走了碗勺。
霍臻犹豫了下,问道:“宋时鹤最近有派人来找你吗?”
宋瑛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有事。
“莫不是他来找你了?”
“没有……”霍臻摇了摇头,“唔……我今日从园山坊出来,听到个消息,你爹死了。”
小静了会儿,宋瑛平静地说道:“我原以为他会想办法翻身,或者能拖到年后或者再久点,看来是我高估了。”
霍臻:“说是今日下葬。”
宋瑛:“哦……可知葬哪里?”
霍臻:“不知道,你不会是想去祭拜吧?”
宋瑛:“我是怕宋时鹤一个忘记,把他跟我娘葬一起了。你代我去找时鹤问问,顺便告诉他,年后我会找吉日把我母亲的坟迁回韩家。”
要断就断得彻底。
就算没葬一起,挨在一起同一片土里也是晦气。
“行,我这就过去。”
霍臻穿好衣服,独自骑马去了宋府。
宋时鹤刚卸下孝服,听霍臻来访,立刻去见了。
“阿姐可是有事让姐夫来说?”
“阿瑛想问宋侯葬哪里?”
宋时鹤回道:“请阿姐放心,自然独自一坟。”
霍臻点头:“另一事,阿瑛说年后会选个吉日把岳母的坟迁回韩家。”
宋时鹤:“好,到时我会安排。”
“那我便告辞了。”
“姐夫稍等。”
霍臻:?
宋时鹤问道:“姐夫是打算一直做护卫统领吗?”
霍臻想起阿瑛的叮嘱,随口应付道:“等年后再说。”
宋时鹤起身,“我送姐夫。”
“留步,你还有得忙,告辞。”
看着霍臻离开的背影,宋时鹤招来双东,“宋婼儿那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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