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盼着你老公好?”他的语调很轻松,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温欲晚一脸严肃,定定地盯着他,“祁律师,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来找你不是带着问题,而是带着答案的。”
祁湛往后一靠,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既然贺太太都有答案了,何必还来找我呢?”
“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温欲晚知道想套祁湛的话比登天还难,干脆就打直球了,“在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五分钟,他发病了。”
“然后呢?”
祁湛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失控。
“我知道他的医生是赛琳,我也知道他的病大概是和贺家的那场火灾有关系,事情的大致轮廓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握着杯子的手有点颤抖,闭了闭眼又睁开,“既然我知道,就做不到熟视无睹。”
“以前无所谓,但现在我很明确自己是喜欢他的。我是他的妻子,是陪伴他走完后半生的人,我是可以替他分担压力的,也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情绪,好的或者不好的。”
“所以祁律师,算我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过去,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望向祁湛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她满眼的认真和专注,清亮的眼睛比月光还要皎洁,眼尾染着淡淡一层薄红。
空气里只剩无限的沉默。
墙上的中世纪钟表有节奏地发出响声,良久,祁湛说话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让你知道?”
温欲晚抿了口酒,辛辣的酒精味在唇齿间弥漫,刺激着她的神经,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大概是觉得我会害怕,也怕会伤害到我。”
她低垂着眼眸,脑海里全是贺庭舟脸色苍白的样子,她感觉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啸着钻进去,疼得她呼吸不了。
“可是我不害怕,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有病治病,心里有过不去的事我会帮他,我就是不想他瞒着我。”
说到这,温欲晚的嗓音变得哽咽,眼眶红了一圈。
祁湛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他今天发病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点害怕吗?”
温欲晚神情一滞。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微妙的表情变化被祁湛尽数捕捉,他轻飘飘地说,“你会害怕,而且不是一般的害怕,在你被完美保护的人生经历中,甚至都不敢有人对你大声说话,更别提看到那样的一幕了。”
“在你看到贺庭舟的另一面时,你的第一想法是逃离,在听到别人说火灾和贺庭舟有关时,你的第一想法是胆寒,并且会在心里想,什么样的人会对亲生父母下手。”
“你之所以会来找我要个真相,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还有更多恐怖未知的事情。”
温欲晚想反驳,祁湛根本不给她机会,他就像是站在了法庭上,冷漠地说着己方观点。
“人类的本性是趋利避害,你是在做评估,如果事情超出你的预期,我想你会毫不犹豫地离婚,就算你不离婚,那份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也会是压死你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湛说完,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她茫然无措的脸上,酒杯随之被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像是法官砸下的法槌,给温欲晚判了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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