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外甥?!我还当我这个亲舅舅在你心里早是个死人了呢!”安国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粗嗓门,“怎么,摆一个贱奴在身边很光荣?!你就没想过你自己的脸面?!没想到安国公府的脸面?!”
楚珩钰一手快速转动着佛珠,一手拳头紧握,“她不是贱奴。”
安国公冷笑,“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说她不是贱奴?!我当你此前一个月不在京城,是做什么大事去了,让人打听了才知晓,你竟是陪这个贱奴去游山玩水了?!你竟还为了那个贱奴,重伤了洛儿?!”
他一步一步紧逼,嘴里吐出的话却如毒蛇一般,“你置个外室,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是你看你看上的是什么人?那等丑陋不堪的贱奴,也值得你放在心上?还弃王府不顾,住到那什么别院里去?果然你骨子,也流着那和你娘、你姐姐一样的疯血吧?!”
楚珩钰拳头捏得死紧,另一手的佛珠已经捻不下去了,指尖用力的地方,佛珠已经成粉末,用力克制着心头翻涌的怒气,“安国公如此口出恶言,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国公爷的名声?”
“你都不要脸面名声了,公然带个贱奴外室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舅舅的名声在你心里算个球儿?就为了这么一个丑陋贱奴,你竟枉顾你姐姐的遗愿,把洛儿打成重伤?你到底有没有把傅家放在眼里?!早知道你和你姐姐也延续了你娘亲的疯病,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们姐弟俩一齐溺死!……”
楚珩钰不记得多久不曾听到人提及他的娘亲和姐姐,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是他的亲舅舅,是他姐姐临终前叫他不能伤害的傅家人……
一口一个贱奴,一口一个疯病,几乎就要击垮他的心里防线,他的眼眸变得腥红,猛地把手里的佛珠往地上一掷,“够了!”
安国公负手而立,“怎么?伤了洛儿还不够,你还想对你舅舅动手不成?!我就知道,你身上的疯病无药可治!当年你的娘亲,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说来也是,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把你娘亲送到王府,也不会就此害了明王,还生下你和你姐姐这样的疯子!”
再三提及娘亲和姐姐,现如今还加上了父亲,楚珩钰心中的怒火终于冲破了闸门,他举起双拳,右脚一踏,就朝安国公飞身袭击而去。
安国公也有武功在身,一边闪躲一边怒喝,“孽子!”
楚珩钰一掌拍在主座旁的小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那小桌子连带着雕花大椅被击得粉碎。
门也同时“砰”地一声被击开,南茗冲了进来,“王爷!您冷静一点!您想想大小姐!”
楚珩钰却双目猩红,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追着安国公而上,南茗追着楚珩钰而去。
陆世泽也狂奔了进来,之前南茗已经预感到安国公的到来,会令王爷失控,赶紧找了陆世泽。
南茗要抓到他的衣角时,楚珩钰一掌朝他拍来,南茗只得往后一躲。
楚珩钰便又继续朝安国公袭去。
南茗的喊声,安国公的骂声,间或夹杂着楚珩钰的嘶吼声,以及他的大掌拍碎家具的乒乓声,一时间整个花厅乱作一团。
陆世泽徒劳地拿着帕子站在一旁。
南茗急得直跺脚。
这时,他眼风一扫,发现花厅门被推开,一张顶着两字儿烙印的脸出现在门边。
他大喊一声,“夫人!”
是席阡陌。
她方才在屋里睡得迷糊,猛地听到一声巨响,被震醒了过来。
她摸着还有些余痛的额头,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才喝了一杯酒就醉得睡死了过去。
这酒量,得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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