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刘亚东的调任,胡文霆有些看不懂。虽然从表面上看,刘亚东成了京海县政法委的一把手,权力似乎得到扩大。但通过黄高平的事,胡文霆已经知道京海方面对政法委书记一职,已经有了自己的人选,而且肯定不是刘亚东。因此刘亚东单枪匹马的杀到京海,尽管上面有余跃平的支持,但也不容易掌控住京海政法系统的局面。连胡文霆都能想到这个问题,余跃平更不可能想不到,可明知不会有好的结果,余跃平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而且,刘亚东明显属于余跃平一系的人,不存在余跃平要把他踢开的理由。直到半年多以后,随着京海撤县设区,刘亚东顺势升到副厅级,之后不到一个月又调回了市政法委就任副厅级的秘书长。胡文霆才明白,余跃平这是和京海方面达成了一个协议,刘亚东只不过是为了顺利地实现级别提升,而到京海过渡一下而已,并不会对京海方面造成任何损失。至于余跃平给了京海方面什么好处,胡文霆依然是不得而知。
江北曾经的秘书在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安置之后,马上就约了胡文霆吃饭,无奈胡文霆实在抽不出时间,最后他给胡文霆买了两条烟,死活要胡文霆收下,而胡文霆怕如果再坚持不收下的话,反而会让他心里觉得不得踏实,于是只好勉强收了下来。
而杨再天也在春节前几天,以拜个早年的名义,给余跃平和胡文霆送了一大堆烟酒等礼品,当然了,给余跃平的那一份,杨再天是让胡文霆帮忙转交的,其中最贵重也是最实惠的礼品肯定是用一个盒子装着的八万块钱。在聊天过程中,杨再天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出,雯雯和琳琳两个女孩,过了春节之后就不回会所上班了,为了感谢她们对会所所做出的贡献,杨再天准备在她们走之前,再给每人发一笔奖金。胡文霆当然十分清楚杨再天的用意,他是想通过讨好两个女孩,再次间接地向余跃平和胡文霆示好。于是胡文霆也就笑着对杨再天的做法表示了赞赏。
在见到余跃平之后,胡文霆就把杨再天所送礼品的内容、钱的金额以及杨再天对两个女孩的后续安排等一一向他作了汇报,余跃平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杨再天这个人做事还算周全,以后你可以继续和他进行有限的接触。这些东西就全部都留给你吧,然后你自己再规划一下,春节走亲访友这些东西能不能安排过来,如果不够的话,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让小孙再从我那里搬一些给你。”胡文霆感激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让胡文霆高兴的消息,王海军打电话给胡文霆说,组织部门已经找大王谈过话了,准备让他出任区公安分局局长,虽然从理论上讲,公安分局局长和他原来的反贪局长一样都是正处级,在级别上似乎并没有提升。然而在事实上,我们先抛开两个部门之间重要性的差异不谈,为了实现公检法三家的势力均衡,公安局长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一个兼职而存在的,也就是说担任公安局长一职的人,往往都还有另一个级别更高一些的职务,这样就实现了公检法三家负责人在级别上的对等。因此,在王陆军当上公安分局局长之后,很快又会再多上一个职务,比如区政法委书记或者副区长,那也就意味着王陆军也顺利迈进了副厅级干部的行列,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可是很不容易的一大步,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生就止步于这个门槛前而不得进入。
同样的,给胡文霆打完电话之后,王海军也以拜个早年的名义,向胡文霆的车里塞了一大堆烟酒,并说这是大王安排的。胡文霆坚辞不受,说兄弟之间那能还搞这一套。最后王海军笑着向胡文霆解释道:“老弟啊,这些东西也都是免不了要在春节期间拜访一些领导,就你那几个工资可经不起这么个花法,所以我们这只是借花献佛,顺便帮老弟解决一点小麻烦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希望老弟就不要再推辞了。”于是胡文霆也就勉强收下了王海军塞进他车子里的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之后,胡文霆也确实省了不少事,比如在征得余跃平的同意后,胡文霆在带着肖晓琳去拜访副市长蔡晓平的时候,就直接从杨再天和王海军送来的这些东西中挑了几样带上,而把朱强给肖晓琳准备的东西扔到了一边。朱强和肖晓琳在一旁不满地说道:“老弟|文霆,你这是在帮我们办事,我们没给你送礼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让你出了力还要搭上东西呢。”胡文霆嘿嘿笑了几声之后说道:“过意不去是吧,那就等你们都安顿好之后,我天天跑你们蹭饭去,到时候你们俩别嫌我脸皮厚就行。”朱强夫妻俩异口同声地说道:“只要你不嫌我们家不好吃,你来吃一辈子都没关系,多个人吃饭,我们家还热闹一些呢。”
蔡晓平的办公室在规模和布局上都和余跃平在市委九楼的办公室差不多,虽然胡文霆已经提前和蔡晓平的秘书进行了预约并给胡文霆留出了见面的时间。但由于来他办公室拜访或者汇报工作的人实在太多,胡文霆也不好意思过多的占用蔡晓平的时间,因此两人在天南海北的聊了十来分钟之后,胡文霆就向蔡晓平提出了告辞。蔡晓平也没有客套的进行挽留,表示等春节期间有空的时候,大家再凑到一起坐坐,随后蔡晓平指着胡文霆身边的肖晓琳问道:“小胡啊,这就是你嫂子吧,不错,很有教师的气质嘛,这件事我记住了,抽时间我会安排下去的,保证误不了下学期的开学。”胡文霆和肖晓琳同时向蔡晓平鞠躬致谢,蔡晓平笑着摆了摆手,指示秘书送一下两人。
等出了蔡晓平的办公室之后,胡文霆向蔡晓平的秘书说了自己还给蔡市长带了点拜年的礼物,希望他能帮着放到蔡市长的车子上去。蔡晓平的秘书大概也知道胡文霆和蔡晓平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在听完胡文霆的话后,就笑着和他一起下楼,把胡文霆带的东西从他的车上搬到了蔡晓平的车子上。可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天之后,蔡晓平又安排他的秘书给胡文霆送了一批烟酒等东西过来,并让秘书转告胡文霆,这是蔡叔给他的新年礼物。
解决了最后一件让胡文霆牵挂的事情之后,胡文霆也走马灯似的开始拜访领导、师长和朋友。还好,余跃平也和他一样需要处理一些必要的人际关系,没有给胡文霆安排工作上的事。于是胡文霆也就有了更充裕的时间,毫无疑问,胡文霆首先要拜访的肯定是方茁,在他向余跃平透露出要去看看自己的老师之后,余跃平也让胡文霆帮他也顺带捎上一份礼物给方茁,当然东西也是安排了小孙送过来的。但由于要拜访的人还有好几拨,时间上比较紧,因此,胡文霆在方茁家并没有多待,更别说是吃饭和留宿了。为此,方茁和刘老师还埋怨了胡文霆好几句,胡文霆只好赔着笑脸说,等春节后有时间,一定再次上老师家好好陪老师和刘老师吃顿饭,两人这才露出笑脸并目送胡文霆匆匆离开。
再接着就是给事实上的老丈人家,也就是刘子慧父母那里安排了一批丰富的礼品,当然了,胡文霆只是负责开车把刘子慧送到他父母家楼下,连东西都没敢下车帮刘子慧一起送上楼,搞得刘子慧一个人搬了两次才搬完。至于刘子慧怎么向他父母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那就不在胡文霆的操心范围之内了。不过偶尔有些认识刘子慧的邻居,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搬下一大堆高级礼品的时候,眼中透露出的羡慕神色,让刘子慧的虚荣心着实满足了一把,因此在晚上的时候,胡文霆又好好地享受了一把刘子慧的服务。
随后就是拜访曹林、刘亚东、张开林、司惠斌、黄高平、大小王等人,结果在拜访结束离开时,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给胡文霆回了一份礼品,有些人回的礼品甚至比胡文霆送去的还多,找的借口也都差不多,说什么朋友之间必须是礼尚往来的,否则就是不把他们当朋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文霆只好苦笑着又搬了一批礼品回到刘子慧住处,把刘子慧那个小小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的。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酒,还不断地散发出阵阵酒味,惹得刘子慧多次命令胡文霆赶紧进行处理,否则不知道哪天就被酒味给熏晕了。
接下来就到了胡文霆考虑是否回老家过年这个问题了,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子慧坚决要求胡文霆必须回老家过年,当胡文霆嬉皮笑脸的以舍不得离开慧姐这么多天作为借口时,刘子慧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居然破天荒地答应陪胡文霆一起回老家,起初胡文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有马上作出反应。直到刘子慧装出生气的样子说道:“怎么,怕我给你丢脸而不想带我回去啊?”胡文霆才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对我来说,带上慧姐这个大美女,那绝对是给我长脸的,但我怕别人会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据说,夸女人漂亮是赢得女人芳心的百试不爽的一招,刘子慧也不例外,在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顿时笑靥如花,扑到了胡文霆的怀里撒起娇来。
可胡文霆不知道的是,他的这次回老家过春节,却错过了东海的一次盛会,因为一位重量级的前国家领导人来到了东海过春节,而且这也是他老人家在东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在东海期间,老人家对东海目前的发展状况表示了不满,并对东海今后的发展方向作出了极其重要的指示,东海也因此在此后的数年内迎来高速发展的大好时机。当然了,就算胡文霆待在东海过春节,也是不可能见到他老人家,但至少可以吹牛时说上一句:“那年老人家来东海过春节时,我就在东海,我还参加了对他老人家的安保工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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