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星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与陈可适在审讯室内交谈的情形。
陈可适从容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即便久等未见有人前来询问,他也并未表现出焦躁不安。
如猎鹰眼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池星星正板着脸,观察玻璃另一侧的陈可适。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身着名贵西装,微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头顶和两侧。
锋利似剑的眉毛英气十足,目光深不见底;鼻梁高挺,嘴角线条硬朗;坐姿挺拔,身材颀长。
这令池星星不由得想起陈书生的模样,与其父亲在外貌上确有几分相似。
同样是仪表堂堂的男子,不过陈书生的眼中仍保留未被岁月洗刷掉的清澈和真诚。
在面对一脸严肃的市局刑警队长时,陈可适依旧沉住气,静静地等待对方先开口。
池星星故作轻松地问道:“陈先生,知道我们这次传唤你是为了什么吧?”
陈可适歪了歪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道:
“你们的传唤原因和依据不就写的是我妻子张莉的案件吗?”
池星星点头,“没错。”
他用笔帽轻敲桌面,“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查到了重要的嫌疑人。
不过,该嫌疑人目前已经身亡,所以这个案件最终会作撤销处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
陈可适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表情,“哦?找到嫌疑人了,是谁?”
“严思琦。”
池星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儿子的女朋友。”
陈可适脸色微微一变,但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池星星手中的笔帽出神。
“看来你的儿子还没有告诉你,两天前刚给严思琦办了葬礼。”
他重新抬眼看向池星星,“为什么说她是嫌疑人,证据呢?”
“你儿子有给我们提供别墅的监控录像,显示严思琦曾进过你和死者张莉的卧室。
通过我们技术人员对图像的处理,最后得到的画面是她对鱼油瓶子进行了一些干预。”
池星星简明扼要地叙述监控画面的事。
陈可适冷笑道:“所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被害人家属的?”
这话被池星星直接忽略掉了。
“你不想知道动机是什么吗?”
陈可适面无表情,没有作答。
“不必费心想了。
严思琦的确没有杀害张莉的动机,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到。
种种迹象表明,凶手计划杀害的人,并不是张莉。”
池星星故意顿了一下,“而是你。”
陈可适并未流露出预想中佯装的震惊或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坐直身子,抻了抻西装外套。
“是吗?那我可就无法理解了。”
言语之中甚至透露出与己无关的冷漠。
池星星对此早有预料,仍不紧不慢道:
“八年前,严思琦留下一封信交给同伴保管,里面描述了对你侵犯行为的控诉。
以及留有一项证据。”
陈可适一言不发,与池星星四目相交。
在同样犀利的眼神交锋中,无人占据下风。
这只老狐狸,的确让人难以捉摸。
狐狸尾巴深藏不露。
良久,陈可适摆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来。
“所以呢?
如果有什么证据的话,你们就不必还在这里问我话浪费我时间了。
八年前,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说的话写的信,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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