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琰视线礼貌地看过来朝她示意:“谢谢。”
他一向如此,待人温和有礼,亲疏有度。
阮少虞认识他二十多年,从未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不,她是见过的。
爷爷寿辰那天,他不顾自己的关切询问径自走向了一个女孩,全程微微低着头轻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那是对旁人不曾有过的一面。
甚至从来不倚仗身份的他,第一次以家世压人。
她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自己网上联系的花店老板,是过来布置场地的。
她告诉自己不要胡乱猜测,骨子里的教养也不允许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她忍住了不去调查对方,如果晏琰知道了,他会不高兴。
不高兴的话,就会疏远自己,能保持现状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阮少虞深吸了一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然后就发现晏琰在看手机。
要说当今社会还有谁会对手机电脑这些电子产品完全不感兴趣的,这个人一定是晏琰。
每次出来聚会,他是唯一一个哪怕无聊都不会玩手机的人。
而且,他此刻的神情也很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阮少虞下意识地就觉得他正在发消息的人,应该是那个花店的女孩子。
晏琰也确实在和拂鸢发信息。
白天在月牙山的时候,他已经收到礼物了。
明明每个雨天他都会收到花,但这一次不一样,是她冒着雨主动来到月牙山找他,亲手送到他面前的花。
她有秦齐的联系方式,但秦齐却说拂鸢并没有问过自己的行程,在他陷入困惑,脑海中满满都是她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慧绝大师说,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对于这种无法掌控未知陌生的情感,下意识地选择了麻痹自己。
可种子一旦破土而出,一旦被阳光雨露滋润灌溉,再想把它按回地底就很难了。
拂鸢刚刚问他,晚上有没有什么活动,他回复了没有。
每年生日阮逸卿都要把一帮人叫出来,晏琰其实并不想来,但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所以每次都是他们玩尽兴了,晏琰这个寿星就是来当个陪客的。
拂鸢邀请了他去看烟花秀。
海棠街前面的星月广场今晚有活动,九点会有一场烟花秀,现在八点十五分。
晚上没有下雨,天空中飘起了片片晶莹的雪花。
真巧,晏琰的生日刚好是小雪,这也是帝都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晏琰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几人视线顿时都看了过来。
他出声解释道:“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
说罢,他便拉开门出去了,往年,他可从来没有提前离开过。
阮逸卿就算再粗神经也能感受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
他挠挠头,问对面的晏岁寒:“晏琰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不开心的。”晏岁寒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副小孩子就是不懂事的表情,“他这明明是开心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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