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正与温佳萱驾着车,朝着炉婆烟卦中的地方驶去。
路上,白方正接到了来自石婇枫与阿山的电话。
石婇枫的小队负责调查男方的家属。
“我们家没有这种人!”
男方的家属对于俊邦不顾家人反对,而硬要与女方结婚非常不理解。
一连问了几个相关的亲属,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
所以不只是无从得知两人在婚后的行踪,就算是两人真想要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男方家属,男方家属也不想听。
由男方家属的态度,不难看得出当年男方家属对两人交往的强烈反对,而且情况也真的跟温佳萱所说的一样。
男方家属几乎都在抱怨茗莳的父亲,当年是如何抢夺他们的生意,如何用卑鄙的手段跟他们进行法律诉讼,就连他们决定收摊不做生意,茗莳的父亲郭大川也丝毫不放过他们,搞到他们变卖家产,生活潦倒。
而另一方面,阿山所率领的小队负责调查女方的家属。
年轻创业白手起家的郭大川,经营方法蛮横、不择手段,所以不只与陈俊邦一家结怨,就连自己的亲朋好友也跟他决裂。
在老婆死后,众叛亲离的郭大川,唯一的至亲,也是唯一在乎的亲人,就只有宝贝独生女郭茗莳。
当阿山将郭茗莳横死在产业道路旁的消息,告诉郭大川时,他恨恨地指责陈俊邦一定就是害死他女儿的凶手。
至此为止,都算与温佳萱当年所知道的情况是一致的。
两个不被祝福的恋人,因为家族互为世仇的缘故,所以就连恋情也不被允许,就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
只是两者不同的是,茗莳与俊邦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忠于自己的情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而决定私定终身。
可是这个原本应该甜蜜浪漫、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婚姻,在茗莳成为一具尸体之前,应该就已经变相了。
想到这里,温佳萱不禁感到哀伤。
白方正告诉两人炉婆所指示的地点,要两人前来支援。
只要有石婇枫在,如果凶手真的是陈俊邦,也不怕他不承认。
白方正与两人约在山道入口处的道路旁,准备等两人到达之后,再一起上山。
停在路边等待的这段时间,白方正与温佳萱就案情聊了一下。
“我看到了,”温佳萱语气有点哽咽:“茗莳身上有些旧伤。”
“你怀疑她有家暴?”
“唉,”温佳萱摇摇头说:“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这样对茗莳。”
“在大学时代,你有看出他有这样的倾向吗?”
“没有,”温佳萱说:“不过阿邦一直都有点钻牛角尖,一旦双方产生误会,很难跟他说得清。他会朝着自己想要的那个方向去想。”
“嗯,如果没有这样的特质,我想要不顾家人反对,宁可跟家人决裂也要结婚也很难做到吧?”
“或许吧,”温佳萱不置可否地说:“我事后常常想到茗莳学妹在婚宴时说的那句话,有时候也会在想会不会就是阿邦学长的这个个性,让茗莳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
“那也不是你的错,”白方正安慰着温佳萱说:“毕竟说到头来,决定要嫁给阿邦的人是茗莳她自己,不是吗?”
“我总觉得,如果当时我可以好好跟茗莳还有阿邦聊聊,或许今天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唉,就好像俗话说的一样,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你真的介入,我想他们两个连家庭都可以不顾,你介入应该效果也不大吧?”
“嗯……”
白方正非常能够了解温佳萱的心情,毕竟千金难买早知道,如果知道事情结果会变成这样,产生悔恨的心情在所难免。
就好像如果知道当初缠着自己的女鬼淑苹,最后会为自己舍身而亡,白方正就算不答应与她成亲,也会更加善待她。
后悔是悲剧过后,留给幸存者所背负的十字架。
如果说谢任凡是打开白方正人生另外一扇门的人,那么淑苹就是为白方正关起另一扇门的人。
谢任凡告诉了白方正,生命的终结并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淑苹告诉了白方正,即便成为了鬼,还是得面临离别。
车内的两人沉默不语,彼此在心中品尝着这悔恨的滋味。
天色逐渐昏暗,黄昏的夕阳为天空洒上一股忧郁的颜色。
远处,阿山与石婇枫的座车陆续出现。
三人集结之后,一起朝山上开去。
只是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后面一台黑色的轿车,远远地一直跟着三人的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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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正等人依照着炉婆所给的方位,一路朝山上开去。
三辆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开了好一阵子,在转了几次弯之后,路越开越小,终于到了尽头,无法再继续开下去。
四人放弃了车子,改为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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