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翻阅着父母所留下的游记,心想着某天。
因为那场冒险而格外狼狈的父亲会衣衫褴褛的回到家中,继续用那粗短的胡子扎她的脸。
而她则会嫌弃的把父亲推开,主动投入母亲的怀抱。
母亲则会抱歉的揉着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到厨房蒸着上好的枣糕。
可小白珩啊。
就在那院子的藤椅上摇啊摇,看着因春雨而泥泞的院子沾满尘土。
她执起笤帚在那院中扫啊扫,看着因暑气而爬上夏蝉的院子逐渐有了烟气。
她坐在那园中的枣树下望啊望,看着那秋色的纹理晕染着枯黄的落叶。
她在那落叶中走啊走,一步一步,直到院子里下起了雪,她穿上裘衣,独自在柴房里蒸起了枣糕。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的得心应手,她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晃眼,她好像长大了,如同父母那般,成为了一位星槎飞行士。
她想起星槎海的星槎起落。
一艘艘的星槎启航,可最后能够返航的,却是寥寥无几。
她想起战场的血肉泥犁。
破碎的舰船,残破的身躯。
是啊,他们没有自己的好运。
她想起了昔日在那鳞渊境边把酒言欢的好友。
杯中倒影,却苦留遗憾。
不知为何,她的记忆这样模糊,她所能看到的,只留那生死的苦楚。
七百年来。
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对着她低语呢喃。
倏忽的血肉侵染了她的记忆,让那些死生的画面一遍一遍于她的眼前浮现。
在那七百年的冰封中踽踽独行。
她真的好冷。
可这时,一道温柔的身影却给予了她怀抱。
她赐下生机的葳蕤,她蓬勃生辉,让她忘却了所有生死的苦难。
祂是谁?
她不知道。
只听祂说,微小的幼芽将成长参天,甘霖自枝头落下,将为她驱除病痛与毒害。
祂不忍衰亡与痛苦,只要她愿意祈愿,祂将带走一切生死的顽疾。
白珩缄默不言,她依旧蜷缩着身子。
可后来,她脑海中平添了许多从未有过的记忆。
那些记忆并不属于她。
而是属于那些被倏忽杀死之人。
倏忽将她们所历经的苦难一遍遍的在白珩的脑海中上演。
直至在那漫长的岁月中摧毁她的心智,待她于麻木中道出那句:
“众生有疾,药王慈怀。”
祂终是牵起了她的手,同往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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