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白衡下意识的便将手中的那纸病历单揉捏出了褶皱。
不过这并非是因为紧张,相反。
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释怀。
两条并无关系的时间线,还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交汇了。
这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将手中的病历单揉搓成团,丢进了纸篓当中,随后将掌心平放在膝盖上,语调平缓,道:
“其实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也知晓其中的一些细节,其中便包括他挑衅帝弓司命的原因。”
镜流像是提起了兴趣,扶着床沿坐下,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摆出了一副安静倾听的姿态。
白衡接着讲了下去,语调舒缓,像是一个说书先生,但又似乎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虽然故事本身略显平淡,像是茶馆里的三流话本,可是从白衡的口中说出,却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生动。
可到了最后,白衡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故事就是这样,在那古兽的盘踞之地,他做出了最后的抉择。一人死,或是,一起死。”
“他并未考虑过所谓的来世,之所以选择了前者。是因为跨越了童年之后,他早已明了那属于成人的逻辑——死亡,仅是活着的另一种名字。”
“为了让太阳落下,便需要飞到比太阳更高的地方。而他窥视那存在的树顶,在那“太阳”之上,举目所至,便是神明。”
“在星神的伟力之下,一切虚妄皆为草芥。他无法向祂们祈愿,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以那最为欢愉的方式,将早已攀至存在树顶的神明拉下场.....借助帝弓司命的力量,将这场开幕的愚戏终结。”
“帝弓从不向血肉凡人开口,祂只用光矢宣其纶音。在那最后的一刻,那名少年,便以这样的方式,将那位小姐给救下来了........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很可笑啊......”
白衡的语气微沉,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镜流。
她檀口微张,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话语........像是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段完整的故事,所有的一切,都仿若真实发生。
只是在良久的沉默后,她微微摇头,语调冰冷,可冰冷中却夹杂着另一份情愫:
“若他真能为所爱之人做到这般,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或许,帝弓司命也曾向他投下瞥视,只是以这种方式,给予他「巡猎」的伟力,助他实现那最后的扭转乾坤。”
白衡平静的回答道:
“兴许是吧。”
话语落下,又是一阵沉默。
但最终,镜流还是开口了:
“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吗?”
白衡已经看出了她的变化。
是啊,已经很明显了,为何他会知道这个故事,为何那人同样名唤白衡,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只是镜流并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
因为在她心里,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白衡从某人的口中听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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