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成的四合院,桑以兮也是头回见着,基本还原了她的设计图纸,住人的屋子都是用的玻璃窗,屋屋烧炕,浴室里头两口大铁锅可以直接烧水泡澡,冬天很暖和,卫生间和灶房是砚初和暗卫一路盯着建的,不然那些新奇的设计和物件别人还真搞不懂,当然燃气灶只桑以兮这院里有。
桑以兮巡视了一圈还是很满意的,目前建好的有七座,桑家、镇北王府、微生家、上官家、栖霞山、熊老大就占了六座,还有乌池弦他们几个也得安排一座,其余几座还在建造当中,靳霄回来后也得安排。
桑以兮和紫澜雨趁着陌离带大家去吃早饭的功夫,先将上官家的屋子里头一应生活用品给安排好了,家具还没来得及打,好在桑以兮的空间里都是全乎的,上次在英王府搜罗的家具,挑挑拣拣先将这座院子给装点好了,包括那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都不是凡品。
上官青岚和上官曦的屋里,玻璃镜是必有的,小沙发也来一个,梳妆台上摆满了揽月阁出品的首饰、护肤品和化妆品,衣柜里挂满了各种漂亮的成衣,鞋柜里还摆放着不同款式的鞋子。
上官鹤的书房里,他那几马车的书已经全部摆上了书架,此外桑以兮又加了几书架的书,都是英王无偿贡献的。文房四宝是皇帝私库里头的,皆是贡品里的上上品,更别提茶具茶叶那是皇帝自己都舍不得用的。
两人风驰电掣般地一通忙活,总算在他们回来的时候结束了。上官曦进了屋子之后,就听得惊呼声不停地传出,其他两位也同样震惊不已,这屋里的摆设已经不能用奢华来形容了,家具摆设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上官鹤和上官青岚盯着墙上那些字画久久不能回神,然而在看到书房里那多出来的许多孤本时,上官鹤彻底石化了,什么时候孤本变得如此容易搜集了。
桑以兮暂且理不了,她和紫澜雨饿得前胸贴后背,先吃饱再解释。
结果一上午上官鹤和上官青岚都没有出书房半步,对于爱书之人,那几书架的孤本已足以让他们废寝忘食了。
上官曦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呆了半日,最后竟窝在沙发上倒头睡了过去,这一夜实在是兴奋过头了,累啊!
笔墨纸砚四姐妹得了消息将几个孩子都带了过来,她们四个帮着桑以兮布置剩下的屋子,这一趟建房子英王府和符氏族地那里顺过来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瓦片和木料基本用完了,还有锅碗瓢盆之类一般的生活用品以及衣裳被褥之类的都分给了那些庄子上的佃户们,还有些普通的家具物什则是给了那些落户建房子的人家,虽不是新的但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每家每户连手纸都分到了不少,大家直叹东家太仁义。
桑以兮不停地从空间往外掏东西,看着一间间屋子被塞满,那满足的感觉不亚于囤物资时的心情。
今日办个暖房酒,空间里仅剩的十几只羊全都拿了出来,还有各色各样的野物以及前世种类繁多的海鲜干货,又从鱼塘里捞上来不少鱼,鸡鸭鹅也宰杀了些,够几百号人好好吃上一顿。
庄子上的气氛无异于过年般的热闹,河边上妇人们在清洗着各种肉食菜蔬,晒谷场上十几口大灶同时烧了起来,烟气缭绕。
上官曦起来后已经和家里几个孩子都热络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换上了和以沫安宁一样的朴素装扮,背后看起来和庄子上的普通女孩子无甚差别,几人穿梭在忙碌的人堆里,一会递个盘子,一会递双筷子,还不时偷吃一口烧好的菜,简直玩得不要太开心。
这顿饭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开席,桑文远忙完了公事也赶了过来,见到上官鹤的那一刻,激动地热泪盈眶,怎么说,当年科考他也算是上官鹤的门生,且他对上官鹤是发自肺腑地崇敬。
“文远啊,这些年虽然一直屈居在翰林院,但于你而言却并非坏事。”
“学生明白,以学生的性子更适合关起门来做学问。”
“确实,不过你这大女儿教导地实在是出色,老夫也要和你讨教一二,我这小孙女与桑丫头只差了两岁,可却不能相比啊!”
“学生惭愧,小兮自幼便聪颖,……”
接下来就是桑文远夸桑以兮专场,一开始他是很谦虚的,可稍稍喝了点酒后,这老父亲炫女儿的本性就自然而然暴露出来了,从桑以兮落地时说起,拉拉杂杂一直到北地这半年,他坐的这桌加上隔壁那桌,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没人嫌他啰嗦,连陌离都听的入了神,桑以兮本人表示太尴尬了,她不过有着穿越金手指而已。
最后上官鹤不得不承认,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尤其这种天赋异禀还又努力的。
“我说老鹤啊!”熊老大端起酒杯,打了个酒嗝,身子还有些摇晃。
这一声让上官鹤一口鸡肉卡在了嗓子眼,突然就给憋住了,旁边的桑文远看出了不对劲,忙喊道:“老师,您怎么了?”
上官鹤费力地指指喉咙,陌离立时明白了,他赶紧上前,用桑以兮教过的海姆立克法,成功地将那块鸡肉给敲了出来,上官鹤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上官青岚和上官曦也吓出了一身汗。
熊老大这会子酒也醒了,沐神医吼他一句,“乱叫个啥?”上前给上官鹤把着脉。
上官鹤缓过气来,摆摆手,“老熊啊,不碍事,在这里我就是老鹤。”
熊老大眉开眼笑,“好好,我自罚一杯。”
“你这身子还算硬朗,回头给你开些食补的方子。”沐神医坐回了位子。
“多谢,沐神医这是打算长居北地了吗?”
“谁让我那个宝贝徒弟就跟着桑丫头跑,我还要靠她养老了,我这个徒弟啊,……。”
这下子话头又转到风魅身上,接着夸徒弟专场开始,这一顿酒最后就只这三个老人家在喝了。
上官曦今日在女桌也稍稍饮了些果酒,与蔺柔相谈甚欢,如此热闹的场景可是多年也不曾经历了,好似做梦般的不真实。
她将醉酒的老父亲安置妥当后,便按照紫澜雨教的护肤方法,一番洗漱捯饬后,披了件披风,换了双棉拖鞋,便坐在了院中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秋意微凉,甚是舒爽,她却毫无睡意。
上官曦在桑家院子里,和以沫安宁还有云烟星月玩着各式各样的从未见过的玩具,只那半屋子的玩偶就让她爱不释手,后来几个姑娘玩累了直接宿在了一张炕上。
陌南枫一早从静煞处得知上官青岚到了北地后,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地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和副将们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几个近卫往昌安赶来。
寂静的夜里,庄子上响起了细碎的马蹄声,仍旧坐在秋千上的上官青岚倏地紧张起来,是他来了吗?
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秋千绳,心怦怦直跳,马蹄声在隔壁门口停下,紧接着开门声传来,陌离叫了声“父王”,她觉着有一刹那的晕眩,眼泪簌簌落下。
隔壁院中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听不真切,渐渐地声音止歇了,然后院门又开了,上官青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双脚似不受控制般走到了院门处,外头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许久,屋外传来一声叹息,“青岚,是我。”
上官青岚泪流满面,低声抽泣着。
“青岚。”陌南枫听到里头的哭声,心如刀绞。
院门缓缓打开,分开十八年后两人终是见到了对方。
陌南枫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仍旧容颜绝丽的上官青岚,心中空缺的那块鼓鼓胀胀的,“青岚,这些年你亦如当初那般,我却老了。”
此时的上官青岚也在心中仔细描摹着这张自己思念了十八年的面孔,见到陌南枫那鬓角的白发,心中陡然一痛。
“南枫。”泪水再次滑落。
陌南枫听到这久别的声音,红了眼眶。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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