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这女子又是谁?陌离心中万分疑惑。
他摸索着出了帐篷,此时的陌离一身白色锦衣,身材修长,长发随意挽在身后,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清雅与慵懒。
“敢问姑娘名姓,在下这又是在何处?”陌离试探着问道。
“小将军不必客气,我姓桑,路过此地,见你在晕倒在河边,身边还有一封信,便在这等你醒来。”桑以兮将早已想好的托词一口气说出。
陌离心下微惊,“多谢桑姑娘,不过姑娘何以知道我的身份?”
“信上都有,等你眼睛好了再看吧。”桑以兮本着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继续搪塞。
“姑娘怎知我这眼睛还可以复明?”
“可以吧,信上说没问题,你脚边有个包袱,全是药,约莫有治你眼睛的。”反正她不接招就是了,陌离现下眼睛看不见,全让信背锅。
“如此多谢姑娘。”陌离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可只能暂且压下。
“这里是昌安境内,小将军若是不着急可以在此处休养数日,待眼睛恢复再回军营。”
“我竟到了昌安郡?”陌离不知他昏厥后究竟发生了何事,剩下的兵士究竟如何?
“信中说草原一战,北夷已撤兵,大齐军士皆已在返回军营途中。”
这信里内容可真丰富,陌离现在好想看看这信,究竟是何人救了他?当时只听的李副将和其他众兵士喊着“老天开眼”,难不成真有奇迹发生。
他这心思翻转间,桑以兮已经将鸽子汤端到他手边,“先喝点汤吧,你受了伤得补补。”
陌离这时才觉察出腹中空空,有些饥饿,桑以兮扶着他的手腕帮他握紧了碗,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从未和女子如此接近过,且桑以兮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是什么香,却尤其好闻。
“喝吧,已经不烫了,我可熬了两个时辰。”
“多谢。”陌离拿起勺子,一口口喝着,这汤确实好喝,似有些药味。
“我放了些温补的药草,对你的伤有益。”
“姑娘懂医理?”陌离抬起头,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幼时有幸和沐神医学过一点,不过就只一点,他老人家说我没这学医的天分,就别浪费精力了。”沐神医当时的原话是“你若是学下去,我这栖霞山的药材就全毁了,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陌离唇瓣轻扬,“能得沐神医教导一二那也是别人求不来的机缘。”
“不过你放心,这食补的方子是他老人家开的,不会有问题。”
“嗯。”
后来两人都未说话,只一心一意吃着饭,陌离常年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吃饭速度很快,正好桑以兮面对个“瞎子”也无需作假,你快我比你更快,反正她也不用细嚼慢咽。
“桑姑娘的厨艺很好,饭菜很好吃。”陌离在军营里吃的只能算是果腹而已,一年也回不去几次王府,自然也吃不到什么好吃的,再说镇北王府自上到下都很穷,吃食上从来不讲究。
“我的厨艺只能算凑合吧,平日都吃现成的。”
“姑娘为何一人外出?”陌离心中有太多疑惑。
“其实是与家人一起的,只不过我有些事先行离开了,不瞒小将军,家父不久便要来这昌安郡上任。”
陌离正色道:“哦,不知令尊大人是?”
“原翰林院编修桑文远,即将要做这昌安的郡守。”
“原来是桑大人,可为何令尊会被外放至昌安郡,难道……”
“就是你心中所想,不过我不认为是坏事,有镇北军保北地平安,我爹在昌安必会有一番作为。”
“我还不知北夷此次为何会停战,他们本已胜券在握,北地远没有姑娘想得太平,就这昌安郡前不久刚被北夷劫掠。”
“在我看来北地的防御措施远远不够,自大齐建立以来,只太祖时修筑了一些防御工事,后面也只修修补补,无甚扩建。”
陌离心中讶异,这姑娘懂得挺多啊!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爹平时经常会和我天南海北的聊天,不拘什么话题,他的想法很多,等他到了北地必然要去拜见镇北王,到时你们再细聊吧。”这活还是想让他爹来操心。
“姑娘在这昌安可有落脚之处?”
“并无,还未来得及入城,便见着了你。”假话说起来特别顺口。
“实不相瞒,我实在着急回军营,还要麻烦姑娘给安排一二。”
桑以兮了解他的心情,不知带出来多少兵马,只剩那么点,确实有些惨,再有可能还惦记着家里的小青梅吧。
“行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上马!”
“啊!”陌离作为一个新入门的“瞎子”确实不知如何骑马。
“手给我。”桑以兮已翻身上马。
陌离不知怎么就上了马,还是坐在了桑以兮的身后,手都不知往哪搁,这姑娘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你眼睛看不见,只好将就下,坐稳了,扶住我。”
桑以兮知他顾虑,可眼下情形说什么男女大防就是过于矫情,只要她不在意,他还有啥好说的,吃亏的又不是他。
“驾!”陌离差点被甩出去,他本能地环抱住了桑以兮,软绵馨香的身子让身经百战的陌小将军脑子一片空白,是他常年在军营难得接触到女子的缘故吗?难道大齐的女子都是如此虎吗?
桑以兮其实不太喜欢骑马,又颠又累灰还大,于是没走出多远,她便让后面的人打起了瞌睡,陌离不明白自己的眼怎么就越来越睁不开了,明明睡了那么久,他好担心自己会摔下去,手不自觉地收紧。感觉到后面的人已睡了过去,桑以兮渐渐停了马。
她背起陌离,“嗖”地便离开了原地,城门已关,绕点路吧,半个时辰后她离北地军营已经不远了,还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于是陌离又在帐篷里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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