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温郁书像是听到了笑话,“在这里,只有赢和输,一旦我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我,就像现在我要杀了你一样,成王败寇,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
莫俊宇听了这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睁开,“你说的对。”
温郁书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你——”
距离莫俊宇喝下毒药已经有一会儿,可他依然没有倒下,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中毒?”温郁书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对面的莫俊宇,然后看见所有人都好好地站了起来,“你们都没中毒?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他明明看见所有人都喝下了毒粥,怎么可能他们都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我们吐出来了。”莫俊宇淡淡道,“在你没看见的时候。”
温郁书只看见人们喝粥,却没有看见他们悄悄将粥吐了出来。
“你一早就知道粥里有毒?”温郁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并没有早多少。”莫俊宇淡淡道,“只是在你把粥端上来之前。”
“你怎么知道的?”温郁书想不通他这么周详的布局,哪里出现了问题。
莫俊宇注视着他,“你太谨慎了,担心再用毒杀人会暴露身份,所以再杀那个人时用了迷药,然后再用刀割喉,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可惜,就因为这样,你留下了破绽。”
“船上只剩下我们八个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武力可以直接杀人,根本不需要迷药,除了你。”莫俊宇道。
温郁书不是专业杀手,身材瘦小孱弱,连和人打架都不够力气,何况要去杀人。他要动手,只能下毒,或者下药。
“只因为这样,所以你断定我是凶手?”温郁书咬着牙问。
“当然不止。”莫俊宇指着碗里的粥,“那不过是个推测,为了以防万一,在你煮粥的时候,柳楚一直在监视着你。”
“不可能!”温郁书的脸色骤变,“我煮粥的时候,厨房根本没有人!”
温郁书特别的谨慎小心,在下毒前,他检查过四周,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到。
“因为他不在厨房。”莫俊宇抬起手,指了指上面,“他在那里。”
温郁书顺着他指的方向,那上面是冷气槽的位置,一瞬间,瞳孔放大,脸色惨白,僵直了身子,四肢震颤。
柳楚是从冷气槽爬进去的,一直到厨房,他下毒的时候,以为自己做得很秘密,但原来,柳楚在上面将一切都收于眼底。
温郁书还是百密一疏,即使他可以背叛朋友,即使他变得狠心无情,即使他要做一个坏人,可是,他依旧无法改变自己内心的懦弱和胆怯。
因为他胆小,所以不敢一开始就杀人,后来,当他开始杀人的时候,也不敢一次性杀死所有人,而是选择慢慢来,一次杀两个,或者杀一个,因为害怕别人的怀疑,他又转换了杀人手法,也就是这一次,暴露了他的身份。
等他到了最后,终于下决心杀死所有人时,已经太迟了。
莫俊宇缓缓举起了枪,“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温郁书看见那漆黑的枪口,恐惧内心升起,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莫大哥,不要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听着这个昔日的称呼,莫俊宇的手微微一颤,神色也有些动容。
温郁书哭得涕泪横流,满脸懊悔,“莫大哥,红卡不是我想要的,我拿到了红卡就必须杀人,我不敢不听他们的话,我承认我是一时糊涂,可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别杀我···”
莫俊宇听着温郁书的哭声和凄惨哀求,握着枪的手渐渐变得犹豫,他不忍心扣下扳机。
他想起了第一次比赛时,这个被狼追着的逃生的年轻人,他讲述的故事,温郁书是被迫参加了这场比赛,他内心是不愿意杀人的。
只是他想活着,他必须杀人,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令他想起了自己,他渐渐有些感同身受。
温郁书见到了莫俊宇的犹豫,愈发哭的大声,只见他痛哭流涕,抽噎着道:“莫大哥,我家里还有亲人,她还在等我回去,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我,那求求你,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她?”
莫俊宇听了这话,想起温郁书说过,他家里有一个重病的母亲,就是因为要帮母亲凑救命的钱,所以才被人欺骗,来参加比赛。
想到这儿,莫俊宇缓缓放下了枪,他没有亲人,但温郁书的亲情击中了他心底最软弱的一处。
见莫俊宇放下枪,温郁书面色一喜,“谢谢你,谢谢你莫大哥!”
说着,他就要扑上来抱莫俊宇。
然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温郁书的后背上,射穿了他的心脏。
温郁书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倒了下来,没了气息。
而在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柄匕首。
只差一点,刀尖就会捅进莫俊宇的心脏。
“不用谢。”关风扬歪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枪,笑容肆意而张扬。
莫俊宇惊魂未定,江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开枪的时候不要犹豫,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莫俊宇看着江白冰冷而漠然的神情,心中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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