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桑不慌不忙,慢慢将所有卷宗都整理好。
江闫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声斥责道:“杜大人好歹是吏部的高官,你无论身为女儿还是下属,都不该这般怠慢。”
秦桑朝他眯眼笑道:“吏部高官哪是卑职能随意见的,应该江大人你去迎接才是。”
她语声温和,江闫却听出来她的意思:你想拍马屁自己去拍,可别带着我。
江闫被她气的半死,但这位现在是陛,自己还是别得罪她比较好。
于是江闫想了想,干脆不掺和这事,反正话已经带到了,让杜世元自己应付这个难缠的女儿吧。
等秦桑将卷宗整理好,才终于走到外堂,杜世元已经等得满脸不耐烦,看到她时脸色又黑了几分,语气讥讽道:“呵,不愧是嫁入高门了,现在连你爹要见你都得三请九拜了吗?”
秦桑见院子里投来好奇的目光,实在不想同他在这儿废话,于是直接往外走去,杜世元没想到她根本不搭理自己,胸口都气得抽痛,但仍摆足了架势随她一同走出门,微微皓首道:“跟我上车,我有话要同你说!”
秦桑始终未发一言,但知道必定躲不过他这番兴师问罪,于是同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里,杜世元坐在她对面,望着她冷笑道:“我真是未想到,杜家会养出你这般心思歹毒的女儿。我就说你上次为何在家里大闹一番,好像打定主意要鱼死网破,原来是暗地里攀上了长宁侯,想摆脱我们杜家了。”
秦桑望着他笑道:“爹爹能想通这点,不愧是朝中栋梁呢。”
杜世元气得抬手想扇她,但现在对面之人身份尊贵,早就不是自己想打就能打的女儿了。
于是他愤愤攥紧拳,神色阴郁地道:“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真以为说甩开就能甩开?呵,忘了当初你跪着求我,哭着说你再也不敢忤逆我的时候了。”
秦桑未想到他竟还提起当初打伤张嬷嬷让自己屈服的事,身子往后靠了靠,沉声道:“就是因为这点血脉,我才勉强叫你一声爹爹。可你从来就不配当我的爹,也不配得到我任何尊重。而且爹爹大概也忘了,你自己这条青云之路,是在我娘和外公面前装腔作势、伏低做小换来的,但是爹爹也就只能走到这儿了,往后的康庄大道,便看着我来走吧。”
杜世元终于彻底暴躁了,他腾地站起,不顾马车颠簸,也不顾会有什么后果,必须要好好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儿。
可他刚往前一扑,秦桑就立即闪身,反手钳住了他打过来的手掌,然后借着马车往前的耸动,将他整个人推了回去。
杜世元忘了自己常年养尊处优,哪里比得上从十岁就跟着宋义四处查案的秦桑,这时被她推得失了重心,老腰被撞得快散架,疼得他“哎哟”地喊出声来。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秦桑大骂:“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若不是我养着你,你早就露宿街头了!现在你攀上了高枝,就连亲爹都不认了!我要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参你数典忘祖,参你大逆不道……我……我参……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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