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坦荡作答。
她抬手扒开诺蒂卡捏住她肩膀的纤细手指,转过头,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便大步向雷翼王走去。
她希望通过这种行为上的细节,让诺蒂卡相信雷翼王是理智的合作伙伴,逐渐祛除少女心头的恐惧。
红色装甲的女塞星人站到雷翼王身边,和他一同望向南面,说道:
“这里的难度,在我这边。而顾虑,则在你那里。”
“哦?”
陆明扬了扬眉毛,白色的巨人微微转头,金色面具下,仿佛燃烧般的钢铁瞳孔盯着女塞星人,平静道:
“麻烦解释一下。”
“好,先说难度。
“震荡波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种族那场自我毁灭的内战。
“实际上,我所属的天铸城,在内战中后期险些卷入母星的派系纷争。
她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标志:
“毕竟名义上,天铸城的人都是博派。而所有博派都是那个暴君的目标。
“但狂派们最终没有袭击我们的城市,母星的博派也没有来此征兵。
“天铸城的人们尽量让生活平静地进行下去。我们抚养后代,维系能量块生产,仿佛母星的战火永远不会波及这里。
“但全城的人都知道,这座殖民地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我。”
风刃抬起头,但她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骄傲,甚至带着一丝哀伤。
“我们这个种族并不共享相同的构造。神铸者,冷组件体,机械野兽,机械昆虫与妖蜂族,巨狰狞一族,女塞星人……我们同出一源,又都有细微差别。银河议会甚至认为,塞伯坦是某种罕见的多种族共同进化类文明,这也不无道理。
“而我们之中最为不同的,也是最巨大而强大的个体,便是泰坦级。
“在塞伯坦的历史上,他们是巨大而缄默的神明。数万星周里,他们只是在自己的轨迹上飞行,不理会世间的一切纷扰,连塞伯坦议会都搞不清他们是醒着还是睡着,也无法与他们对话。
“如果不是内战的爆发,人们甚至以为他们早已死去,只有他们的身体依旧在按照既定程序行动。
“但当内战开始,他们便成了最恐怖的战略级兵器,就连那个暴君为得到力量所进行的一切实验,几乎都无法摸到泰坦级的边缘。”
“几乎?”
“几乎。因为有一个例外。”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跳过这个话题。”
“好。
“而城语者,也就是我这种个体,却可以通过一种类似梦境或幻觉的体验,与泰坦级产生连结,进而深度交流,乃至提出请求。
“这就是我的神铸能力。
“因为样本稀少,我们这一类存在对自身能力的挖掘与使用难以量化,缺乏教程,许多时候需要自己摸索。
“但通常来讲,一个城语者,只能对应一个泰坦级。
“而我,是‘圣白之城’猛大帅的城语者。
“在那些特殊的梦境中,我可以听懂他的话,也可以请求他的帮助。
“哪怕我们之间相隔无数光年,无数太空桥路,也依旧可以沟通。
“这本身就是一种战略级威慑,让狂派和博派都不敢对天铸城轻举妄动。
“可最终,他战死在了最后的巨兽战争中。
“我甚至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风刃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雷翼王金色的面具。
而驾驶舱中,陆明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已经明白了女塞星人的意思。
“是的,今天之前,我只见过一位活着的泰坦,也只与他一人进行过沟通。”
风刃坦然道:
“当然,在泰坦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一直醒着,且以小型身体全程参与了内战的福特。
“但愿意这样深度参与人间事务的泰坦,唯他一人。”
“……我懂了,也就是说,即使身为城语者,你其实也没把握沟通‘萨克巨人’,让他为我所用。”
陆明叹息道:
“城语者与那些钢铁之神之间的‘连接’,其实是一对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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