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霍顿了顿,把他想要说的话继续说完:
“委托人不想费时费精力打官司,你作为律师,应该要做的是去谈协商,谈解决方案,为委托人尽可能地争取赔偿。”
他那一张嘴大约平时发号命令习惯了,此刻也像个机关枪一样不停往外飞喷出黄豆。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潘乐面色不露,木然道:“说够了吗?”
邓霍慢条斯理往下说:“而不是像你刚刚那样没事找事做。”
还说!
潘乐暗吸一口气,笑道:“你不和你爸和你大哥进去听课,在这里干什么?”
她觉得好笑,又补充了一句:“我用不着你在这对我指手画脚。”
对于自己的工作,她自认为自有分寸。
“哦……”邓霍沉吟几秒:“我这上了大学的去听课,能弥补什么,弥补以前没有父亲大哥陪读的自己?”
“我怎么知道?”潘乐嘀咕一句,随后合上电脑起身往外走。
与某人擦肩而过时,他却忽然开口:“大哥是在针对我,然后牵连你。”
潘乐有些迟疑着停下,自是不太信这个说法的:“你说的未免也太阴谋论了。”
邓霍极轻地“哈”了一声:“生日那天带你观赏过他的演技,你居然还能对此半信半疑,该说你是单纯呢,还是缺心眼啊?”
潘乐明白他意思。
只是邓霍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是冷讽就是热嘲,句句不留情面。
她想了想,缓和语气:“那你有证据吗?”
“直觉。”邓霍耸耸肩。
“哦。”潘乐无语,不说相信还是不相信。
她不想附和他。
她确实是感觉到来自邓京明对她的敌意,但邓京明在讨厌她和在案子中耍诡计是可以同时发生的。
邓霍迎着她的眼神,笑笑:“你的委托人还不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是你连累了你的委托人。”
“你意思是让我自动解除委托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写的No。
这是她仅有的几个案子,她无论如何都得抓在手里。
邓霍抿唇,睨着她平静说了一句:“我刚刚是不是让你没事别找事?”
“……”潘乐决定不理他,掉头往外走:“讲真的话,也是你连累我。”
邓霍听着她的嘀咕,随口问:“要走了?”
“跟你没关系。”潘乐说完,在门口一个右拐就不见了。
潘乐自然不会走,好不容易候着了邓京明,杨丽刚刚还叮嘱她要试探,她哪会轻而易举走。
这所谓的课在下午,下课后也到了晚餐时间。
菁英大学虽然不属于什么名牌大学,也没在教育系统上有名,可胜在每一位学员都是些各行业有名头的人。
这不,就连晚餐都有专做餐饮的企业家请。
金碧辉煌的餐厅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专门结识人的盛大交际场。
潘乐在角落里,目光跟随着邓家父子。
那三人原本是一起的,后来和人聊着聊着,慢慢就分开了。
邓霍一看就善于应付这种场合,和场中的一些长辈也认识,甚至是长辈口中的青年才俊,一时应酬个不停。
相比之下,邓京明就显得形单影只,没人与他打招呼,没人与他执酒杯,也没人与他相谈甚欢。
他只能倚在一个高台旁边,克制抿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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