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当面对话,沈沫可以立刻跪下。
然而此时隔着200公里的距离,她只能在电话里放低声音,放低姿态。
〃求你了,南一川你放过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了,我回去,我去见你,我回家,我回康复中心,我听你的安排可以吗?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们〃
南一川轻轻一笑,长长的手指捏住高藏裤子上飞过来的一只蛾子,在指尖碾成粉末,轻轻一吹。
〃哎呀,真难得呀,小沫,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这还是第一次求我吧?〃
他依旧慢条斯理,他根本就没打算妥协,没打算放过他们。
〃报警吧〃
徐子昂看着沈沫,身体因恐惧和害怕而弯成了一只虾,下流泪哀求也得不到南一川一句让步。他气得直咬牙。
〃报警吧,大不了现在就开干〃
砰的一声,贺涛被撞第六次。
沈父惨白着脸说。
〃报警吧,这些人是来玩儿命的〃
贺涛深呼吸,大口喘着气,从后视镜里看着沈家一家老小。
这是沈沫交托给他的重任,他必须担负起这个重任。
现在沈沫还没找到证据,如果报警,这两老一小一定还是会落到南川手里的,他绝不允许猛踩油门。
贺涛的破车在街道上连闯几个红灯,终于一头扎进了目的地。
市区幽静高档的安澜府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下来抱起妞妞,带着沈父沈母剑一般的冲进小区。
小区门口的保安他认识,跑到其中一栋别墅门口,贺涛高声拍门,门开了,他双腿一软。
〃曾叔叔,帮帮我〃
曾文山整个人惊呆了,他这个房子贺涛来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贺涛怀里抱着个孩子,拎着一对包裹严实的老夫妻跟在他身后。
他面容惊恐慌乱,大口的喘气。
〃曾叔叔,您帮帮我〃
曾文山皱紧眉头,贺涛却紧张地扭头往后看,大门口一辆出租车尚未熄火,门开着车灯,车门均有破损,而另有一辆黑车刚刚停到了出租车后。
车门打开,两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们也不着急进小区,只是站在安澜府大门口,定定地看着曾家门口其中一个正拿起手机对着贺涛所在的曾家别墅拍照
保安不知情,一个保安拦着问他们进去找谁,另一个则小跑着追上贺涛
〃先生,门口那辆出租车要移走的,不能停车〃
显然那车是追着贺涛过来的,他遇到麻烦了。
曾文山回头叫儿子。
〃小航,你出来一下,去帮小涛把门口那辆出租车移走,开到修理厂去〃
儿子快步出来,听话的穿上鞋子飞奔出门,曾文山这才侧身,四个人终于齐齐地涌进温暖的房子里。
门一关上,贺涛这才放下妞妞,孩子双脚一落地,便受惊地扑到外婆怀里。
餐桌旁,曾太太和曾家老太太均已站起身。
曾太太关上电视,那咿咿呀呀的京吟唱瞬间消失,整个屋子立刻鸦雀无声。
保姆精明地嗅到了空气中不安全的气息,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顺手无声地关上了厨房门。
三双眼睛吃惊地望着贺涛,以及他带来的三个奇怪的不速之客。
〃曾叔叔,秦阿姨,老太太〃
贺涛心头惶急,他想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发现根本不行,这事儿太复杂了,也太离谱了。他说不清时间也不允许他慢慢讲。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着急地指着那祖孙三人,直接介绍。
〃这是沈沫的爸妈,这是沈沫的孩子,沈沫,沈沫是南一川的妻子,南一川,南一川就是南凤鸣的哥哥,〃
沈沫?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曾文山便迅速看向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六只眼睛在无声的交流信息。
〃南凤鸣就是我的未婚妻〃
见他们茫然,贺涛更急,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看向大门。
〃也就是说,他们是我未婚妻,哥哥的岳父母还有孩子,至于为什么在我这儿呢?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以后会跟你们好好解释,但是现在没有时间。
现在我答应了沈沫,我得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不能让他们被南一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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