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笙同时也满心恐惧手术失败,因为那样的话他会觉得是自己亲手害死了沈书蝶。
既然睡不着,张笙索性开始模拟起沈书蝶手术的情形,从下刀开始一直到止血缝合,认真地思考着每一个步骤,
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张笙睁开眼睛这才惊觉,原来天已经亮了,看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宿。
张笙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前去打开房门。开门之后,张笙惊讶地发现,铁蛋今日的穿着格外庄重。
他嘿嘿一笑,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领着铁蛋去私塾拜学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张笙碰到了一件他经常能够见到的事情,然而今日张笙却不得不格外留意了,只因这件事正是他所需要的。
那便是卖身葬父。张笙总是能看到这样的情形,因为生活难以为继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
张笙曾经也怀疑过这可能是骗子在行骗骗钱之类的,但在看过几次热闹之后,张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们是真的贫穷,真的困苦,真的愚笨,笨到连骗人都不会,而这也让张笙深感自己是何其的幸运。
在这略显萧瑟的街角,张笙静静的看着那身着补丁素衣的女子。
她的身旁,一具盖着破烂草席的尸体横陈着,显得格外凄凉与沉寂。
张笙脚步缓缓地移动着走近,待看清时,才惊愕地发现这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清秀的面容上,
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落着,只是此刻的她,满脸都是惹人怜惜的神情,
那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早已哭得红肿不堪,犹如熟透的桃子。
张笙微微皱眉,仔细地环顾着四周,视线中不见任何书写的牌子之类的东西。
随后,他慢慢地俯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微微抬起,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
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女子听到有人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赶忙抬起眼眸望去,只见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公子。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唇轻启,怯生生地说道:“家父染病去世,奈何我身无分文,无法送父亲一程,
求公子怜爱,可否帮我葬了父亲,从此以后,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这样的事情,张笙已然经历得太多,也见得太多,
然而,当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那尚需人照顾的娘亲时,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再次对着女子柔声说道:“我可以帮你葬了你的父亲,你也不必给我做牛做马,你只需到我家去伺候我娘亲一段时间便好,
我娘亲病了,正好身边也缺如你这般乖巧的丫头,等娘亲病好之后,你可以自行离开,你看这样可否?”
说着,张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真诚与温和。
女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真诚无比,而且态度非常和气,甚至还说等他娘病好了自己便可以离开的人,
激动与感恩之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连忙对着张笙磕头谢道:“谢恩公,谢公子,一切都听公子的安排。”
张笙起身后,安抚女子稍作等待,随后他便快步离去,去寻找一个棺材铺子,并且连带着阴阳先生也一起请了过来。
女子原本以为,张笙至多会找人帮她挖个坑,随后换上新的草席,再立块墓碑也就算是完成了对父亲的安葬。
然而,当女子看着用马车缓缓拉来的那具崭新的木棺后,心中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眼眶湿润。
随后她静静地看着一帮人小心翼翼地把父亲装入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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