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景。
以黄昏。
敬相逢。
苏越下山的时候,披星戴月,没有觉得这是坟前,而是如以前的踏青一般,走走停停。
幸运的见了一处寒潭开了昙花,她可耻的许了三个愿望。
反正不管灵不灵。
看见稀罕的美好,总觉得幸运,觉得许愿能够灵验。
她走到半山腰。
居然碰到七哥。
“七哥?你怎么来了?”苏越看着七哥就像看见他如鬼魅的轻功,因为馋人家的轻功难免巴结了些。
七哥买吃的,她都会多加一块肉。
结个善缘。
以后她求人,七哥也不好拒绝不是。
七哥接过苏越的背篓,“老大怕你被山上的秃鹫给叼走了,让我来迎一迎你,就你事多,烧什么纸呀。”
他没亲人。
或者有。
不记得了。
他不懂烧纸。
了解清明烧纸的习俗,是为了可以在野外更好的杀人。
“我答应了他们,我若是活着,每年都会给他们烧纸。”
七哥说:“那你还挺守承诺。”
“我想,我能幸运的活下来,他们大概是成全了我,我总要感谢他们,烧纸不过聊表心意,不费事。”
七哥看见身前的女孩。
她和暗卫营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们都不会过清明。
也不会祭奠没有关系的人。
也不会唱着歌,携带一身星辰,采摘一路的野花野草,她眼里看到的,好像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可哪里不一样呢?
他不知。
七哥说:“给你十两银子,以后我若是死了,你烧纸也给我烧一些,我大概死后没有尸首,你念我名字,我一定会听到来领钱。”
七哥说的平静。
不像交代后事那么沉重,而是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吃什么的小事。
苏越点头答应:“好啊。”
“我该念什么名字?夜七?貌似叫夜七的有点多。”
“淮青县小桥村张二安。”
苏越:“我记住了。”
七哥:“谢谢。”
“不用。”
“到时候你也要唱刚才的歌,不然我那十两银子就亏了。”七哥也就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又开始叽叽喳喳。
除了说话声。
他是一个极安静的人。
苏越还是眼馋他的轻功。
于是提道:“你若是把你的轻功教给我,我每年给你烧我折的金元宝,我做的折纸玩具也可以烧一些,我不仅能唱歌还能来一段舞……”
苏越条件越开越多。
七哥很心动。
当下提议:“你现在给我唱一段舞一段让我满意,就教你。”
“真的?!”苏越有些激动。
“嗯。”
以花束为道具,粗布麻衣为饰,蹦在七哥的身前,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虽没有漂亮的外衣,却如晚霞的云,绚烂自然而美好。
他一个杀手。
第一次离舞姬这么近。
将十七说成舞姬,没有说她风尘。
而是在他看来,窑子里的风尘舞姬,比他干净一万倍。
他这一辈子。
第一次离美这么近。
好似可以触碰到一般。
七哥眼眶湿润。
十七是暗卫营里唯一的活人。
她如寒潭边的昙花。
他有幸遇到。
也可耻的许了三个愿望。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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