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早就猜到答案,亲耳听到顾参商的名字,秦沉波还是气不打一处出。
阴魂不散!话都说得那么难听了,他哪来的脸,老是这么没完没了地凑上来?
眼看着亲妈已经完全投靠到顾参商阵营,秦沉波只能在翟天宝身上下工夫,三天两头当着她的面吹风,阴阳怪气地说,顾参商这个小白脸,现在估计又在急赤白脸地找富婆接盘。
然而不管他说得多难听,翟天宝始终不回应,只催他想办法打听外公家的消息。
秦沉波还能怎样?
活了快三十年,他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不过内心里,他也承认顾参商确实有几分能耐——他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进展的事,人家两天就有了确切的消息。
等到清明节前一天,尘埃落定。
怀着几分近乡情怯的忐忑,翟天宝带上外公的骨灰盒,跟随秦沉波来到一个偏僻的镇子上。
她敲响一扇略显老旧的房门,鼓足勇气问道:“是翟玉梅家吗?”
良久,门才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打开门,疑惑地望着她:“啥人啊,寻我阿婆做啥?”
一刹那,翟天宝热泪盈眶,哽咽着回答:“我叫翟天宝,是翟玉落的外孙女……”
女孩惊讶片刻,连招呼都忘了,慌忙转身回屋,惊呼道:“阿婆,舅外公家来人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拐杖声,一个老人在女孩的搀扶下快步走出,一见到翟天宝,她便老泪纵横。
“侬哪能才来啊……”话音未落,她上前一把抱住翟天宝,放声大哭。
翟天宝也泣不成声。
好一会,在秦沉波的劝解下,两人才按下哀伤,叙起旧来。
“我同他四十多年没见,一直不敢,先前是他成分不好,怕连累我,不让我找他,好容易熬过去了,”翟玉梅抚摸着骨灰盒上的照片,再度流下泪来,“我又怕他人不在了,心想么,不找他,好歹有个念想……”
见她又要伤心,她的外孙女连忙打岔,主动问翟天宝:“个么你怎么称呼啊?表姐,还是堂姐?”
不等翟天宝回答,她又好奇地看向秦沉波:“这位是姐夫?”
这错得离谱,翟天宝有些不好意思,秦沉波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我结婚了,新娘不是你姐姐……”
“你不要闹她,”翟天宝慌忙阻止他胡扯,又对女孩说,“他叫秦沉波,是我干哥哥,当警察的,这次多亏他帮忙,才找到你们。”
秦沉波的脸色忽然一暗。
他可不想冒领顾参商的功劳。
不过眼下也不是澄清的时候,他索性就着翟天宝的话问女孩:“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姓胡,古月胡,胡谢飞,花谢花飞花满天。”她脆生生地应道。
秦沉波眼珠一转,忽然撇起普通话的腔调:“那侬幸福吗?”
翟天宝还没反应过来,胡谢飞倒是立刻会意:“姓胡,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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