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慰枉死英魂,更好治理遗民,朕以为靖国宜以怀柔政策应之,靖州可享有一定的自治权。”
“而今往后,我北冥所有寺庙为无辜亡灵诵经超度,他们的后代亦可入国学受教。”
沈意玄之声,传遍这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这是要将我们母族置于何地?”
“陛下这么做,老臣誓死也不同意。”出言的可是丞相。
“又是威胁,当真以为朕是怕了你们不成?若是丞相心有不服,便一头撞在这大殿上,朕倒要看看,今日这殿堂上面会不会血流成河?”
沈意玄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威胁。
沈意玄此话一出,众人皆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看来,陛下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便是有异议,上头之人也不会听从的。
“若无异议,照着做便是。”
清河看着底下人,内心毫无波澜。生者可以得到抚慰,但往者呢?
她本来都快要放下了,可是现在沈意玄非要将她留在这里,就让她不得不恨,她这一辈子,怕是都不得欢愉了。
那天下了朝,清城找了她。
“清河,你父皇母后他们,应该可以瞑目了。”清城与她,并肩站在这春熙园的最高处。
“阿兄,你也这么觉得吗?”清河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阿兄当真与沈意玄那样觉得,这般便可告慰亡灵了吗?
她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那些死去的人,不是阿兄的至亲,他应是体会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阿兄,是个极不受宠的宗室之子;是清河的堂兄。
阿兄的腿疾,并不是先天形成的,而是后天所至。
他本也是个举世无双,意气风发的男子。
只是,在狗皇帝攻打靖国时,一把火烧毁了整个皇城,阿兄虽在战乱中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被烧毁的房梁砸了小腿。
若非自己私下派去的人及时赶到,阿兄的双腿怕是要被截下来了;即便是有幸保住了双腿,却还是落下了腿疾。
大夫说了,有康复的可能,但机会不大。
不过在那之后,即便阿兄捡回了一命;却终日意志消沉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便是复仇。
如今看到他能够再次站起来,与自己在这春熙园里一同看这北冥皇宫的盛况,便是是极好的。
“清河若是觉得不甘心,不如我们真的反了如何?”
清城试探她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清河心里分明是不甘心的。
“阿兄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清河反问道,她有些反感这样的字眼。
父皇守护的,是城楼外的那一片万家灯火。所以,无论是北冥还是靖国遗民,都扛不住再一次的战火。
“阿兄不过说说罢了。”清城陪笑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凤钗递给她。
他这个妹妹,心底间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善的。
倘若他清城的腿疾一直治不好,寻狗皇帝报了仇便算了。
但是,如今他腿上的伤好了,不用多久,他便可恢复到从前是身手,仅是杀了狗皇帝,是远远不够的。
他的腿好了,从前的意向便也跟着死灰复燃;正如凤凰涅磐,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往后定能达成,他不可以就这般轻易放弃的。
“这是何处而来?”清河看着那枚熟悉的凤钗,心里隐隐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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