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着扬长而去!
李束立在原地,盯着那人背影,久久未动。
浓烈耻辱,令他袖下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终有一日,他会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
三三两两同僚被小厮迎着上马车离去,余家世微寒的缓而步行,李束亦在其中。
二队领头上车前瞧见李束悠悠晃荡,邀请他上车送其一程。
“有劳刘头。”李束躬身致谢,自不会放过这同上司拉拢关系的机会。
马车不大,加上李束略有些拥挤,刘头上下打量了其一眼,缓缓开口,“你好歹是李家子,虽为庶子,可能进京武卫可见你父亲还是对你颇为上心的,怎连随行小厮马车都不安排?”
李束神情略僵片刻,随即拱手,“父亲政务繁忙,家中又有嫡兄弟们,顾不上也是有的,况且这等细枝末节,父亲一向不过问。”
刘头闻言眉头微挑,旋即一笑,“也是,毕竟这些小事,都是府中主母该操劳之事。”李束身为庶子,不被主母磋磨已是万幸。
只依李束之言,李大人许并非他所想那般在意这个庶子。
“李大人身居要职,为国效力,顾不上小家情理之中,不过肯为你费尽心思谋划,可见其拳拳爱子之心。”
李束下垂的眸子眯了眯,旋即抬头一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舐犊情深,乃人之本能,只家父能力有限,却因我殚精竭虑,每每想起,实属惭愧啊!”
“亦只能更加努力,才能不辜负家父一片心意。”
听了这话,刘头笑容又深了深,“哦~”
“听这意思,为了你,李大人还颇费了番心思,寻了外援?”
李束笑了笑,模棱两可的止了话,多言多错!
点到为止,刘头只需知晓,他并非孤家寡人可欺,父亲看重他,李家支持他,且他身后还有贵人扶持。
如此,往后想青云直上,就又多了几分机会!
“若是不方便,李兄便当我没问过。”刘头笑容殷切了几分。
越是保密,便表明其靠山身份不同一般,刘头摸了个大概,心里有了几分数。
京武卫每年都会有世家子入选,但坚持下来的不多,有些是不服气来想试试,有些是被家族丢来吃吃苦头。
但归根究底,只要遇危险任务,那无疑是那些出身不显的打头阵,世家子弟捞功名,而这世家子弟,亦分为三六九等,一般家世,在京武卫眼中,同小士卒无异。
而顶级世家,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比如,温周!
刘头在京武卫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依旧是个小小领头,无外乎因家世不显。
总首领可以不将这些世家子当回事,他不行,毕竟若有生之年,可再进一步,死而无憾了。
“李兄,既进了我队里,往后便都是一家人,往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刘头拍上李束肩膀,热情非常。
李束拱了拱手,“刘头为我上级,李束亦忠心不二,无有隐瞒。”
“好!哈哈哈哈。”
刘头粗犷一笑,“能从竞选杀出来,可见你拳脚功夫不错,往后便跟着我办案,假以时日,必前程万里。”
“有您教,是李束的福气,若有那日,也定是刘头青云直上,才有了李束的机会。”
刘头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伸手指了指李束,哈哈笑了起来。
互惠互利,便是如此!
……
一日的操练,温周手心起了一层薄茧,满是灰尘,他拿帕子擦拭干净,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个被锦帕包裹,鼓鼓囊囊的东西。
打开,赫然是一略有青涩的桃子。
温周拿着锦帕,将桃子仔细擦拭干净。
“会不会有些涩?”他左右看了几眼,有些懊恼,摘的着急,不曾细细选过。
正捧在手心,马车倏然骚动了一下,桃子险些被惯性甩了出去。
“怎么回事?”
“公子,是一些百姓不看路,往府衙那冲,属下怕伤了人,才急勒了马缰,没伤了您吧?”
温周语气缓和了些,“无碍,闹市,莫应太快,误伤了人。”
“是。”
马车滞了片刻,耳边是百姓交头接耳的交谈。
“快去看看,李家那案子究竟怎么判的。”
“嘁,还能怎么判,定是以李家被施以仗行收场,小小商人,竟妄图告朝廷命官,真是愚蠢。”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家被强占了田地也就罢了,孕妻还被活活打死,放哪个男人身上能忍,就算是拼了半条命,也得拉那虺蜴为心之人一起下地狱。”
“可也要量力而行吧,那可是大理寺卿余府,他就是全家都拼命,也不可能告赢啊,府尹连这案子都不敢接啊。”
“哎,可怜可怜啊。”
“赵峰,去问问什么情况。”温周掀开车帘,朝窃窃私语的百姓望了一眼,吩咐。
余家强占田地,害死人孕妻?他怎么不曾听闻。
赵峰领命,将马车靠边停下,随那些百姓朝府衙门口走去。
府衙大门紧闭,一个官差都没有,只一瘦弱男子在不停的敲鼓。
一旁有好心的百姓劝他,“小老弟,别敲了,回家去吧,民告官,什么时候都告不赢的,搞不好连命都会搭进去的。”
男人却紧咬着牙,十分固执,“世道不公,我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必要予我那孕妻讨一个交代。”
众人唏嘘,百姓越聚越多,一传十,十传百,余家一时人人喊打,恶名昭着!
赵峰站在人群中,听着周遭人的议论,正此时,府衙大门终于从内打开。
所有人都满眼希冀的看了过去。
大门打开,一个手持大刀的官兵出现,径直走向了敲鼓那人。
“官爷,我要告状,我…”
男人话还未说完,那官差竟唰一声抽出了大刀—
所有人皆心头一紧!
那官差大刀并未挥向男人,而是直接插在了鼓面上,刺啦一声,鼓面被划破,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官差又走向另一边,同样划破了对面的鼓,才看向敲鼓的男人,“鸣鼓已坏,衙门不接案子。”
话落,便转身回了府衙,关上了大门。
“你…你们…你们……”男人指着大门,气的浑身发抖。
……
看到这,赵峰悄无声息转身离开,将事情禀报温周知晓。
“你确定那人状告的是余家?”
“是,属下向百姓确认过,貌似是余夫人看上了那李家的一块地皮,想盖做庄院,李家不肯卖,就…威逼利诱之下,伤了人性命,据称,那李妇人死时,已孕七月有余,且留有一两岁女童。”
“嗯。”温周淡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小府尹,自是不敢断余家的案子,怕还会替其遮掩,那李姓男子,怕是苦头还在后头。
“回府吧。”温周又朝那人潮涌动的地方望了一眼,吩咐赵峰。
马车继续往国公府而去。
两刻钟后,马车终于到了国公府门口,温周方一下车,就见着了等在那的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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