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口中喋喋不休的碎碎叨叨,却听不到温周的回话,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墨眸中。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温周摇了摇头,脑海中豁然想起了宋薇对宋明年与姜氏的态度,心口有些凝滞的微疼。
若非经历过,是不会有此感悟的吧!
他们还真是有些同病相怜呢。
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互相取暖,互相依靠。
“夫人,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宁禾急声禀报。
宋薇立即让位,让大夫过去检查伤势。
“如何?他的手臂可能接骨?”宋薇忍不住追问。
她同姚淑去采过药,看过病,对简单的伤势还是瞧的出来的。
更对温国公的狠辣颇为怨愤。
“可以接骨,就是会有些疼,二公子要忍着些。”大夫捋起衣袖嘱咐。
温周闭上眼睛,淡淡应了一声。
大夫是个老手,两三下就接好了,温周疼的面色煞白,却楞是一声不吭。
接下来,就是开药方,嘱咐一些事宜。
“二公子身上多处骨折,需躺床上静养,尤其是右手,不能乱动,不能使力。”
被棍子打到的地方,大夫开了一些化瘀活血的药膏,骨折,则只能静养加以汤药辅助。
“二公子一定要谨遵医嘱。”大夫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后,才离开。
屋中就剩了宋薇,宁禾,赵峰,以及床上的温周。
“赵峰,还不快去抓药?”宋薇催促。
赵峰看了眼温周,有些不放心,“那公子就有劳少夫人先看顾着了。”
“哎呀,你磨磨唧唧什么,有我家少夫人在,定是会照顾好二公子的。”宁禾颇为嫌弃赵峰的没眼色,推着人离开。
“父亲为何打你?”宋薇突然问道。
“不为什么。”温周极其敷衍。
“我一向不招他待见,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薇不信,“没有原因父亲怎会无缘无故下那么重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还有方才在书房里父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宋薇很清楚,温国公虽谈不上多宠爱温周,但感情还是有的。
决不过没有原因就一顿毒打。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做什么事有瞒着你的必要吗?”
“至于他什么意思,那谁知道呢,许是嫌弃我丢了国公府的人,想让你管着我些的意思吧。”
温周闭着眼睛,口气满是浑不在意,吊儿郎当的宋薇都想再打他一顿。
“你说的对,我不过是你的假妻子,你确实没有瞒我的必要。”
宋薇气呼呼的起身,“二爷好生养着吧。”
“对了,可别忘了派人知会你的如意姑娘一声,免的人家为你牵肠挂肚!”
温周不明白,怎么就又扯上如意姑娘了。
“我如何,关如意姑娘什么事?莫名其妙!”
宋薇,“你才莫名其妙,你全家都莫名其妙!”
一通发火,宋薇抬步走人,重重关上了房门,声音之大,震的温周直皱眉。
“混蛋东西。”宋薇一路回正屋,边狠踢着沿路的花草,吓的满院下人都不敢吭声。
她就不该管他,人如意姑娘都不心疼呢,她一个假的也不知急匆匆的凑什么热闹。
这会儿,她只觉额头上的伤更疼了几分。
……
“刘大夫,国公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回药堂的路上,刘大夫被温国公身旁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刘大夫叹了口气,又随着小厮去了书房。
“那逆子死不了吧?”温国公蹙眉询问。
“死…死不了。”刘大夫头上直冒冷汗,接口回答。
不想温国公却面容一板,眼眸一瞪,“你怎么说话呢?”
刘大夫人都慌了,老脸发白,“是是是,是在下口误,二公子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胡扯!”温国公一拍桌案,“本国公下手多重心里有数,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刘大夫,“……”
这么些年,他总自以为摸清了国公爷对二公子的态度,可却屡屡受挫。
“二公子有事…”
“哦,不,二公子没事,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手臂断裂,全身多处骨折,需静养上一段时日,加以滋补,方可痊愈。”
刘大夫一股脑将温周所有病症都叙述了一遍。
实话实说,总没错了吧!
“他…伤的有那么重?”温国公眉头紧皱。
刘大夫点头,“比起以往,确实重了些。”
温国公抿了抿嘴,突然又问,“对以后没什么影响吧?”
“好生将养,问题不大。”刘大夫答。
温国公怒斥,“什么叫问题不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没有。”
温国公这才松了口气,“那混账打小就忤逆,怕不会安生喝药养伤,你从今日起,每日两趟过去看着他。”
刘大夫不情不愿的应下。
“还有,不许让任何人知晓是本国公嘱咐你的。”
“是。”刘大夫又背着药箱离开,遇到有人问起,只道是国公爷有些不舒服。
“这全府上下,就数二公子的伤最麻烦。”刘大夫嘟囔自语。
不仅是伤重,二公子不遵医嘱,还有应付国公爷那,稍不注意就要挨训斥。
“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大夫离开,温国公看着双手喃喃自语。
随后叹了口气,又唤了小厮进书房。
“你去府尹赵大人府上走一趟,将这个亲手送至他手中。”
温国公手中拿着一张密封的信笺,给了小厮。
小厮接过,立即去办事了。
赵大人府上。
一听国公府有人找,赵大人心里乐开了花。
“富贵日子就在眼前,我这位置总算是能动一动了。”
赶忙吩咐下人将人请了进来,寒暄几句,待人离开后,迫不及待打开了信筏。
一目十行扫过,赵大人激动的双手直发抖。
“快,将牢里那几个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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