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薛宗誉现在还不是正和我那些秘书们拼酒?底下人都让调教成这样,能不服么?”,说着又从果盘旁边拿起一小碟冰糖,“你说说,连这都考虑到了,知道你喝酒了,糖水解酒,可又把不准你血糖高不高,所以没有冒然的放到茶水里,只摆在旁边。”
温言奇呵呵一笑,倒没注意还有碟冰糖。不过,孙立倒不像是客气,自己也同样觉得薛宗誉的工作越来越细致。
孙立品了口茶,点点头道:“真不错……”
“怎么样?又是开工剪彩又是现场会的,忙的够呛吧?若是我,都焦头烂额了!”
温言奇扭了扭脖子,“当时也没觉得,这几天才觉得是有些累,不瞒你说,今天是我晚餐吃的最快的一次!”
孙立说:“年龄不饶人啊,觉着自己岁数也不大,但体力有时候确实跟不上了……”
两人笑笑。
孙立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半晌,开口道:“最近市里的事有些多,上次同你讲的事怕是成真了!”
“你说杨……?”,温言奇很希望孙立能否了自己。
孙立却点了点头说:“说是定了的,但没有正式渠道的消息,市里也只是那么几个人在说。”
温言奇将刚拿起的水杯又放在了茶几上,整个人往后一靠,陷在了沙发里,鼻子里哼了一声,懒懒的说:“这次倒像是组织工作的做法了,不容易啊,临退休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孙立嘲道:“现在行情变了,正厅级可以干到63退休,人家再搞个五六年没有问题,能在政协正职搞五六年,这么一算,岁数也不大!”
“哈!”温言奇拍了拍腿,笑道:“那我们就大有可为了,市里再有中青班之类的培训,你也可以搞一搞。”
孙立撇了撇嘴,“和毛头小子坐一起培训?丢不起那人!”
其实,无论是温言奇还是孙立,心里都明白,杨兆文此时提拔完全不正常。倒不是他的年龄或者资历问题,而是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实实在在的线索未核实,而这个线索的可信度几乎不用怎么怀疑。本来是个传言,但当这个传言即将成真的时候,又觉得太不可思议!只能说,这个圈子乱了套了!
至于提拔杨兆文的是省里的某某还是某某某,这个时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任命似乎就要堂而皇之的下达了,而市里却看不出什么不同意见,尤其是张相伟那里。
他分明是知晓内情的人!
温言奇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身子只好又往沙发里陷了陷。
“你有没有听过徐怀义的事?”。孙立突然岔开了话题。
“徐怀义?徐怀义又怎么了?”温言奇不明所以。
温言奇和孙立同级不同岗,各有各的消息渠道,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说明,关于小道消息,孙立的来源似乎更准确些,而孙立这家伙带来的往往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孙立还没说,温言奇心里便有了底。
“有人在搞他的小动作。我本以为也就是通常的小手段折腾折腾罢了,但这段时间看,似乎又不是。徐怀义明显是受到了影响,开会发言也只是草草几句,不像往常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大讲一气”。
果然就是!对于有人搞徐怀义的小动作,温言奇也不觉得奇怪。在厅里时接触的还少些,算不上了解。但到了长林,几次的交往就发现这不是个一般的人。了解领导喜好,事又做得讨巧,偏偏又喜欢搞些面子工程。做市长时架空了书记,做书记时对市长视而不见。升了市委常委,区委书记后,区里的城区面积成倍的扩大,前几年就听说有人反映,云安连郊区都铺了人行道和路灯,而路两边却是成片麦田,晚上只有知了叫,路灯开着给鬼照亮!
徐怀义作着市里最大的县市委书记,资源门路远不是温言奇可比,如今孙立却说徐怀义明显受了影响,可见这个所谓的小动作还真就不是个小动作。
“就不知那些人告了些什么,不过,若是真有事,只怕是不小。区里这几年摊子铺的大,有人说徐怀义在任这几年把后面几任的事都做了……”孙立明显没有说完,但又不好再开口。两人的关系再好,也架不住徐怀义的身份,有些事还是点到为止。
温言奇明白孙立欲言又止的内容是什么,真若是正常发展,连做了后面几年的工作不是好事么?孙立这是正话反说,这样的做法与其说是发展,不如说是掏空或者透支。我先把我的架子搭起来,至于里面是高楼大厦还是残柳败絮,就不关我事了。
到底是中心,离市政府也就十来分钟的事,不像是底下几个县市,走趟市里还得规划好时间,汇报工作不约好了,出门只能是废汽油。县里的事比起区里到底还是简单些,徐怀义做事好张扬,有意或者无意得罪人的事怕是没少做。
“哎……”,温言奇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同徐怀义倒没什么,但他到底是章书记用起来的干部……但愿只是一阵风而已。
见温言奇如此,孙立也摇了摇头,“真若有事,挡也挡不住,树大招风啊……”。
温言奇却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刚才的无力感瞬间变成了累,一阵困意袭来。
“坐到徐怀义那个位置上,想低调也难……”,温言奇拍了拍腿起身,对孙立挤出个笑脸,“早些休息吧,明天我陪你。”
孙立忙说:“你赶紧忙你的,谁都别来,云州我好歹待了几年,路还是找得见,你一来,前呼后拥的,尽喝酒了。”
温言奇笑笑,“才喝了一顿,就怕成这样,我给云辉说好了,他全程陪,我看时间怎么样?”
孙立拱了拱手,“赶紧回吧,看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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