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幽深,四周皆是高墙,红砖绿瓦瞧上去光鲜亮丽,走在里头,却是仿若找不到尽头。
柳芝芝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一直低眉顺首的跟着,视线内的青石路几乎要迷了眼睛,后脚跟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头脑更是一阵一阵的发晕,令得柳芝芝实在忍不住,抬头喊住了前头的宫女:“姐姐,我们还没有到吗?”
若是许嬷嬷在旁边,定是又要斥责柳芝芝不懂礼数过分娇气了,然而这宫女不愧是宫里受过专门训练的,一举一动皆是合了规制,说起话来也是温温和和,叫柳芝芝这般自视甚高的性子也生不起气来:“可是累着了?真是对不住,是我疏忽了,只是这追思台在外宫,离娘娘的宫殿隔得甚远,我们寻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处不会叫人打搅的屋子,你且稍稍忍耐片刻,就快要到了。”
毕竟是要做不和规制的事情,即便知道后面能够给平步青云,在得势之前,柳芝芝都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后者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因而在女官温声劝说的时候,当即忍了下来,还乖巧的认错道:“不不不,奴婢是觉着劳烦姐姐这般来回操劳,实在
是有些对不住。”
女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柳芝芝一眼,似乎是在赞赏她迅速的反应,又在柳芝芝察觉到之前,敛了所有的神情。既然柳芝芝恭谦,她自然要比柳芝芝更恭谦。
“柳姑娘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奴婢这下人应该做的?”女官急急地弯腰一拜,礼数周全间满是惶恐,随机微微抬了头,露出谄媚的神情,“奴婢这样的人,来路都是有定数的,奢求不得,自是要做好本分的事。只盼主子们能惦念一二,若是遇了什么事,也好照拂一二。”
这便是暗示柳芝芝与她们宫女不同,合该飞黄腾达的意思,要提前讨好了未来的主子,好给自己多谋一个庇佑。
柳芝芝果然被哄的顺心畅快,看女官怎么样都觉着满意,面上虽是一副不居功自重的模样,浅浅笑着符合女官的话:“姐姐说的是,真不愧是昭仪娘娘身边的大红人,知道的道理定是比我们这等小人物多多了,奴婢还是有许多的规律不懂,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心理却颇为得意,这才是真真好丫鬟好下人的模样,且看那许岚秋身边的纤儿红雪等人,动不动便防贼一般盯着人,
开口闭口都是低贱污秽之词。还有那许嬷嬷,真当自己看不出她安的什么心思,一个劲的想要算计自己,全然没有做下人的自知,没有眼力见,如何能得自己的欢心和原谅?
这般想着,柳芝芝眼中的傲气越发明显,只差领了凤袍,直直地走到小皇帝的身边。
女官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敛去了自己严重的惋惜与怜悯,这才扶了柳芝芝的手,一边带着她往偏殿的方向走,一面奉承道:“这是自然的,宫中规律颇多,一时半会也是说不完的,柳姑娘既然有心,那奴婢便先与你说说见了圣上,该如何行事吧!你可记好了,这些个东西是圣上的忌讳,断不能冒犯了……”
因着是为她好的东西,柳芝芝也没在意女官略微指点的语气,而是认真的听了起来,不多时,便走到了一扇雕精致的木门面前。
女官眼前一亮,送了扶着柳芝芝的手,欣喜道:“便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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